一旁霍昭狠狠特长肘捅了查公子一下,查公子“嗷”一声,将后半句“总不如茶摊小娘子那么灵醒”咽回肚子里去。
查公子挤眉弄眼,“是是是,时候不早,我等该走了。”
方稚桐一夜好睡,便是在睡梦中都忍不住浅笑。凌晨起来,洗漱结束,先到祖母屋里存候。方老夫人见孙子面色红润,气色颇佳的模样,不由得搂到了跟前,唤了声祖母的心肝肉儿。又问昨夜往谢府去,玩得可欢畅?麒哥儿可好?
三人陪着谢老夫人说了会儿闲话,老夫人摆手,“麒哥儿想是等得急了,快去他院子寻他罢。”
汤妈妈与招娣一一将闻声的说与在后厨的亦珍听,引得亦珍抿了嘴笑了好几次。
方稚桐是听奉墨提及过,余家将本来景家堰的屋子托中人赁了出去,一家子都搬到了缸甏行里,前头开了间食铺,一家人住在铺子背面的宅院里。
敲打的意味不言自明。
方稚桐心中一样惊奇,谢家做了那很多事,只为逼亦珍低头,何故到头来谢停云竟纳了个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为妾?
谢停云想起她初初与他为妾,祖母将她叫到跟前,要她跪在跟前,将谢家的家规重新到尾当中念了一遍,随后对她道:“你只要好好服侍麒哥儿,旁的事都不必你操心。若麒哥儿有个头疼脑热的……”
又有那小家碧玉,不便经常在外走动,遂遣了丫环婆子里,指着要点了珍羞馆里独占的梅汁山药糕,心太软与银耳炖雪梨归去。小娘子们之间的集会,若能有两样珍羞馆的吃食供人取用,渐渐成为闺阁蜜斯中间的一种风行。
因谢停云中体味元,谢老夫人在人前那是几番对劲,话里话表面示她家的麒哥那是状元之才,今后是要有高文为的。方老夫人听了,内心头自是不平气。她的桐哥儿今次没中解元又如何了?如果好好勤奋,来年春闱,一样能考个状元返来。只是这话不能明着对孙子说罢了。
遂揽着方稚桐,对他说道:“现在秋试已毕,你们几个同窗也散淡过了,可得好好收了心,持续勤奋才是。祖母还等着你来岁春闱,考个状元返来,灿烂门楣呢。”
三人遂暂别了谢老夫人,由婆子引了,往谢停云住的院子去。离着老远已瞥见院门装点一新,悬了红绸,贴着喜字,煞是喜庆。待过了月洞门,进得院中,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一脸的喜兴,见了三人纷繁福身,“见过霍少爷,查少爷,方少爷。三位少爷快快请进,少爷已经等待多时了。”
又有人对店中的安插赞不断口,“实是赏心好看!倒涓滴不比在闲云亭内喝一盏酸梅汤,看谷阳桥下船来船往少一分舒畅。”
“你如果名落孙山,祖母便将你一顿好打,然后扔到庄子上种地去!”方老夫人冒充狠道。
霍明表示身后的小厮奉上贺礼,“恭喜谢贤弟,纳得如花美妾,祝贤弟早得贵子。”
谢停云摆摆手,“不说这些了,小弟本日请三位兄弟前来,一起痛饮小弟年前酿了埋在院子里那株梅树下头的梅花酒,不醉不归!”
三人被大丫环喜鹊引至花厅,却见谢停云仍穿了平常的家常衣服,身边悄悄候了个穿银红色折枝蔷薇褙子,水粉色六幅裙,梳着妇人髻的清丽女子。见三人前后迈步进了花厅,便向谢停云婉约一福,“相私有客,妾当躲避。”
方稚桐做了个怕得要命的神采,又在祖母跟前谈笑了一会儿,这才辞了祖母出来,到母亲方夫人处存候。
奉砚躺在外间的榻上,揣摩着少爷返来时,面上掩不住的欢乐色彩。
谢停云晓得查公子这藏不住心机的性子,故而一边着丫环上茶,一边请三位同窗入坐,本身将事情大抵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