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妈妈点点头,夫人自裹了脚,略微立得辰光久些便吃不消,路都走不远。今后只能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地做起了大师闺秀。当年自京里一起到松江来,夫人受的苦,她都是看在眼里的。晚间在堆栈投宿,关上门,将裹脚布渐渐地一层层解开来,全部脚酸疼肿胀,碰一碰都钻心似地疼。
汤妈妈一愣。
曹氏吃过午餐,正靠在床上,捧了绣花绷子,借着窗外透出去的天光绣花。闻声女儿的脚步声,便将绣花针别在细绢的一角,把绣花绷子搁到枕头边上的小笸箩里,嘴里轻道:“慢点走,莫奔。”眼睛里却透出淡淡的笑意来。
汤伯“诶”了一声,用力一推,鸡公车便在光滑的青石条路上咕噜噜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