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中,亦珍着招娣先扶了汤伯到背面歇息,本身去将停息停业的牌子立在门口,随后返返来,将被吴老二踢翻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摆放整齐。
方稚桐摇了点头。
谢老夫人拍拍他的手,“从小到大,你都是个懂事的,何曾向祖母提过甚么要求?这回你说喜好那曹孀妇家的小娘子,祖母总想着能教你得偿所愿,哪怕使些个手腕也在所不吝。祖母只但愿我的麒哥儿能开高兴心、快欢愉活的,旁的我都不在乎……”
霍昭查公子方稚桐见谢家两祖孙说开了心结,这才告别出来。次日又一道,趁珍羞馆才方开门,霍昭方稚桐便带着小厮先到楼上,坐在雅间儿里,一边吃茶,一边等那地痞上门。而查公子因人胖又有一把力量,兼之平日里嬉皮笑容惯了,不惧那地痞当众撒泼耍赖,便被委以重担,带着小厮在楼下堂间儿里等着吴老二自投坎阱。
方稚桐忙上前去,在另一边搀住了谢老夫人,与谢停云一道将她扶回罗汉床上坐下。谢老夫人携了谢停云的手,“祖母晓得你的情意,替你另纳了赵氏返来,已是表白了态度,不会再去难堪那丫头……那丫头家厥后生的事,祖母并不晓得。”
何山长自是一身文人风骨,最看不起那些鸡鸣狗盗为非作歹之辈,一听之下大是愤恚,道这等地痞恶棍,需求教他狠狠吃了经验才行。说罢进了书房,找了陶信年中秋节时写来的手札一封,交予二人,又叮咛道:“若还做不得证明,固然来寻老夫出面。”
查公子刚要开口,被霍昭眼风一横,终是不情不肯地闭上嘴,鼓了腮帮子立在一旁。霍昭朝亦珍一揖,“小娘子不必如此,我等也是路见不伏侍,仗义执言之。”
霍昭摇点头,也告别出了食铺。
霍昭则与方稚桐别离往县里与陶家有旧的人家探听,可有陶公子的笔墨手札保存。探听了很多人家,最后才问到陶公子乃是师从云间书院何山长,想必与授业恩师仍有手札来往。又直奔云间书院,求见何山长。
这时从楼上雅间传来一阵脚步声,不一会儿,霍昭方稚桐带着小厮从楼高低来,到得楼下堂间儿里。
管事妈妈低低应“是”,上前劝谢停云,“少爷,您快起来罢,地上凉,如果冻坏了身子,老夫人是要心疼的。奴婢说句不当说的话,老夫人做的统统,还不都是为了您筹算?您就谅解谅解老夫人罢。”
谢老夫人从罗汉床上站起家来,顿了顿手中的拐杖,“冤孽!你这是想气死我不成?!”
亦珍见方稚桐三人站在大堂里,便深深敛衽为礼,“多谢三位公子仗义互助,才教小女子一家不至被人讹了去。小女子无觉得报,从今今后,若三位公子不嫌弃小店,来店顶用餐,统统开消都算在小店头上。”
只余方稚桐在堂间儿里,深深凝睇亦珍,最后轻道,“我心悦汝,冒昧要求小娘子,等鄙人两年。两年以后,小生必然请官媒上门提亲,求娶小娘子。若蒙不弃,此情不渝。”
她中年失子,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在面前,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摔了,谨慎翼翼地养大,有出息了。这孩子拢共也没开口跟她要过甚么东西,可贵他喜好个小丫头,她又如何能不满足孙子这小小的一点要求?
那管事妈妈引了霍昭方稚桐查公子三人到了廊下,也不敢私行挑帘子进屋去,只站在门口对着屋内低声禀道:“老夫人,霍公子,查公子,方公子来访。”
那管事妈妈急得直望向方稚桐三人,又不幸亏这时候插嘴。
屋内沉寂很久,才传来谢老夫人衰老的声音,“老身累了,请三位公子到麒哥屋里说话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