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嗻。”额尔德克双手接过,凝神瞧了一会儿,道,“王爷,主子看着像正蓝旗的。”
多铎的坐骑是练习有素的战马,哪怕跟前炮火炸裂也不会等闲失控,何况一把风刮来的伞。钱昭挑了挑眉,不置可否。
多铎皱眉道:“你如何把她带出来了?”多尔衮不知打哪儿找出来这女人,硬塞给他,说甚么跟你们佳耦有缘,叫严凤余调度了一段光阴,倒能够留在身边斟茶递水,用心腻味他呢!他不待见赵玉香,便丢给钱昭措置,哪晓得钱昭把她带身边了。
钱昭不答,对赵玉香道:“你先归去洗濯。”
多铎瞧着她神采,清咳了声,道:“去哪儿逛了,也不等我陪你。”
行服褂袖口广大及肘,里头棉袍贴身箭袖,这么一来便暴露白嫩嫩的一截手臂。
多铎旋身挡住她视野,不悦道:“非礼勿视!妇道人家,忒不知羞。”
舍里皱眉斥道:“没端方!”
钱昭瞧那石榴红短衫素白纱裙的窈窕背影横冲直撞连滚带爬,倒感觉非常风趣,便带着侍从跟在她身后。
多铎稍稍平气,抚着下巴道:“真想不通,他为甚么招惹她?”
多铎哪听得懂,捏着袖子抱怨道:“这衣裳忒不健壮。”
钱昭扒开他的手,用力抽出胳膊,就听“刺啦”一声,外褂倒是无恙,里头行袍的袖子生生被扯了下来。
赵玉香回道:“这是奴婢本分,当不得福晋嘉奖。口外的太阳晒不得,奴婢同亲那些往草原行商的,个个晒得黑黢黢。”
钱昭看几个牧人一拥而上,把那枣红色的健马压着捆住四肢,猎奇问道:“他们在做甚么?”
钱昭看泰芬控马纯熟英姿飒爽,不由多瞧了几眼,可惜那一身蓝缎行袍,未免暗淡了容色。实在满清女眷,上至太后下到婢女,常日一水儿靛蓝鸦青,暗沉沉的,她非常不喜。
多铎烦她,道:“这女人老往我跟前凑,不知本分!”
钱昭感喟道:“是啊,这也太……”
多铎解释道:“蒙古语,意义是长出四齿的公马。”
“骑马。”钱昭没好气地回了句,就要撩帘子出去。
刚到坡顶,就见多铎打马从营地那头过来,没好气儿地瞪着赵玉香道,“你哪冒出来的?”
多铎不满,正想辩白,俄然见围栏内被套着的一匹马摆脱了节制,朝他们奔来,不由神采一变,将钱昭搂到怀里护到身后。侍卫们立即上前,护着他们今后退了几步。
钱昭道:“不了,傍晚再过来。”最记念日落时分,这番广宽苍茫化为金红的寥寂,没于黑幕前的霞光。
“福晋,她惊了王爷马。”多铎还没来得及说话,身后那一行人中,泰芬驭顿时前,抢着答道。
钱昭亦是万分惊奇,但未几时便回过味来。看多铎喘着粗气在帐中转来转去,恐怕比她明白得早。她摆了摆手让班布理退下,又命舍里去端茶来。
钱昭回道:“总不能专门叫人送回京里去。她是个妙人,陪我说话解闷儿挺好。”
多铎深思着,正蓝旗的来做甚么,随扈可没他们的事儿,不奉上命怎敢离京。这时那队人马垂垂近了,看着中间另有车驾,约莫是载的女眷。他望向钱昭,钱昭摇了点头表示不知,他嘀咕道:“这就奇了。”又向班布理号令道,“你去问清楚了。”
钱昭听着内心就有火,这疑神疑鬼的不能惯着,推开他道:“你别斜眼看我,说了不知就是不知!”他们兄弟一个德行,这类不要脸的行动,岂是旁人能猜获得的。
多铎抓着胳膊将她拽返来,道:“话还没说完呢!再说了,你会骑马么?”
钱昭捧起茶啜了口,回道:“我怎会晓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