昼寝起来瞥见这么个新面孔，多铎有些惊奇地问：“那里找来此人？”
二格格吓了一跳，退后一步泫然欲泣地望着他，她还从未见父亲发这么大脾气。
他想起钱昭当时怕是快分娩，冯千远没有她强，再加上二妞现在倒是能听她的，不如就这么办，因而欣然道：“那就过了正月吧，我让石家重新排日子。”想了想，又问：“吴三桂后日来，可都备好了？”
多铎“嘿嘿”笑着抱她，道：“家里的事儿我只信你。”
多铎“哎呦”轻叫了声，只感觉又痛又痒，却不叫她放开，低头也去啃她颈项，不一会儿便留了紫红的一个印儿，与玉白的肤色相映成趣。他非常对劲，解了她一粒扣子，想着不如画一朵花儿。
多铎愤怒地喝问道：“阿噶，你跑来做甚么？为何不让人通传！”
钱昭红着脸推了推他说：“别拿孩子撒气。”又向二格格道，“格格先归去吧，明儿再来。”
卢桂甫见机插口道：“去岁王爷初定江南，乡试想是来不及行的。南方士子若要金榜落款，最快也得下回春闱。”
卢桂甫大惊以后大喜，语无伦次地叩首道：“主子、主子情愿，谢福晋恩情！”
钱昭命牧槿去阁房捧了镜匣出来，让他本身看。多铎对着玻璃镜子，看到本身脖颈上三四周紫红色淤痕，惊呼一声：“啊，这甚么！”他看她抿唇轻笑，愤恨道：“你如何跟蚊子似的，一咬一个包。”
二格格嘟着嘴抹着泪，非常委曲地走了。
钱昭道：“好了。是我身子重不便利去瞧二格格，便叫她经常过来。她来了几次了，也没遇着你，想存候也不成。她进院子侍卫们天然不拦，想来孩子玩心重，悄悄绕到后窗这儿，泰良他们没瞧见也是有的，不是甚么大事儿。”
再繁忙的人也有偷闲的时候，何况家事上了正轨，各有职司摒挡细务，不须事事回禀，而公文则每日多则十数少则五六本，因此钱昭多得是平静光阴，读书之余还可莳花弄草操琴作画。
钱昭腹诽，她又不是亲娘，瞪他道：“你怎不去说？”
卢桂甫听她如此埋汰旧官，也凑趣道：“确是如此，别说出个进士，便是一家出两代举子，也能富甲一方。前明嘉靖朝做过首辅的徐阶，其后辈便占地千顷横行乡里。”卢桂甫博闻强记，又说些科考趣事，逗得钱昭非常隔怀。
钱昭也不难为他，笑道：“你很好。今后有甚么话，在我面前尽能够说，不消怕。”
多铎皱眉，不喜好她语气靠近，挥手让服侍的人都退出去，在书案背面禅椅上坐了，道：“这主子油头滑脑，你用他可要把稳些。”
钱昭解释道：“小卢之前在宫里当差，能写会算，留下他今后给我读书记事儿。”
钱昭转头问他：“本年春闱策题你可晓得？”
“没甚么忌讳，随便吧。”
“我倒是忘了。”钱昭淡淡道。
卢桂甫应了，却问：“不知福晋喜好甚么句子？”
“你还要不要脸！”她红着脸啐他。
多铎却不依，号令道：“都给我跪到外头去！”这帮子白用饭的，哪天不留意，是不是刺客也能溜出去？
钱昭咯咯笑道：“开个打趣罢了。我这儿缺个懂文墨的，你可情愿留下？”
钱昭停了脚步，盯着他道：“说下去。”
她在屋里缓缓踱步，道：“前年先是闯王，接着又有满清，北都城可跟走马灯似的换主子。”
卢桂甫立在一边，低头答道：“回福晋话，主子前朝在司礼监当差。”
“唔。”她几近抑不住喊出声来，咬唇悄悄抽着气。他吻着她额角鬓边，道：“我们去里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