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你真的感觉……沈阳不时便会开战吗?”
“文程,人生活着,有取就有舍,自古忠义难分身……你那么聪明,必然明白的。”
“清河堡。”
他们兄弟二人在沈阳生,在沈阳长大,家中也没有甚么别的远戚。沈阳若失守,除了降金,别无挑选。固然我晓得对范文程而言,归附大金或许才是真正能让他发挥抱负的挑选。只是降金二字,提及来轻易,做起来……贪生如李永芳,也在那抚顺城楼上,一时候踌躇不定。
范文程却如有所思道:“除了沈阳,恐怕另有别的一个重镇。”
“你想降金吗?”
这一战,□□哈赤能够说是大胜而归,不但拿下了抚顺重镇,更是大大震慑住了明廷。明末清初的辽东之乱,也至此启。
“我并非这个意义——唉,”他感喟,“总之,我不能走。”
我心生顾恤,范文程这个孩子,真的是不幸,父兄没法给他甚么,现在还要靠他一人单独撑起全部范家。背负着仁义忠孝,如何能安放心心走他本身的路呢?
范文程摊开舆图,与我阐发道:“清河与抚顺的类似之处在于,两城皆是兵家必争之地,且地理位置非常扼要。你看,清河北控宽奠,南枕辽阳,附近沈阳,右近瑷阳。抚顺是赫图阿拉向沈阳的必经之路,而清河则是赫图阿拉向辽阳的必经之路。我如果□□哈赤,便会绕过沈阳,先攻陷清河堡。两座要垒到手,再深切辽阳和沈阳,乃是万全之策。”
来硬的不可,我筹算跟范文程讲事理,“你年方二十出头,恰是大好的时候,以你的才调,你真的甘心过流民普通的糊口吗?四周流亡,无家可归,食不充饥……”
李如柏这个名字,我算是熟谙的。阿谁当年救下我性命的李如柏,我对他的晓得,便是当年他和舒尔哈齐的姻亲干系了。万历十六年,因御史任养心言:“李氏兵权太盛。姻亲厮营养操兵柄,环神京数千里,纵横蟠据,不成摆荡。如柏贪淫,放肆尤甚。不早为计,恐生他变。”而被罢官,疗养在家多年。全辽东都晓得,李家二少是个放情酒色之人,如何真的只是为了拿李成梁的儿子这个幌子来恐吓建州,未免有些太贫乏考虑了。
范氏兄弟固然考取了秀才,但不谙生财之道的他们一如既往的贫寒。就连那六夫人留下的青乌药铺也保持不下去,只能转手给别人运营。
“大哥抱病在身,你现在也无人能够依托,我不能走。”
“文程,此后你可有甚么筹算?”我开门见山。
明军与金兵对峙,诡计以三营分进的体例决斗。两边于抚顺关东边外堕入苦战。战未几时,金兵便将明军的三大营层层围困。明军见势不能敌,右营游击刘遇节率先逃脱,随后各营接踵溃乱。金兵随后追杀,明军死伤无数。总兵张承荫及副将、参将、游击、千总、把总等官共五十余人,全数阵亡。其他残部四蹿流亡,金兵追击四十余里杀之。
抚顺得救之战,明朝再一次大败。
抚顺虽失,已成定局,但不幸中的万幸,金兵并未屠城,而是能掠则掠,其他如数驱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