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颜，这一战你无需参与。”我袍袖飘飘伸开，将无颜支出，仰天清越长啸，向楚度飞速靠近。该来的毕竟要来，楚度现在现身，便是禁止我去救援大哥，两边的仇恨除了你死我活，再无别的挑选。
两边谛视半晌，齐齐一笑，笑容中埋没了太多说不出的意味。
“不止是叛师吧？”楚度声音降落，不带涓滴豪情，“设下骗局，以葳蕤翡翠洗濯你师父的神智，和弑师有何辨别？”
“恭喜你道境将成，半只脚迈出了知微。”我收回目光，决计避开了楚度身边的阿萝师父。
“你不也一样如此么？修炼不敷百年，便已登临绝巅。”楚度的目光在我脸上一转，俄然道，“你的师父就站在这里，你不问候一声么？”这句话如同奇峰崛起，直插道心。不过是看到我遁藏师父的眼神，才用心问出来的。
“存亡大仇，务必不择手腕。”龙蝶赞成隧道。
我淡淡一笑：“叛师的逆徒，见到师父不免心虚，不看也罢了。”方才阿谁遁藏的眼神只不过是我决计为之，就是要令楚度误觉得，阿萝师父已成为我的心结。
事情至此，我已不在乎是否要为本身辩白。复原本相毫偶然义。我要做的，是操纵此事狠狠打击楚度的道心，让贰心态暴躁，让他的仇恨火山喷发，让弦线趁虚而入。
浪花炸开，像一道道翻滚不休的高墙，围住楚度耸峙如山的身影，大肆吼怒。
“来了！他终究忍不住提到阿萝了！”龙蝶在心中森然一笑，“你装得真不错！”
风波虽急，但楚度的鬓发、衣袍纹丝不动。此时的他，仿佛是一个硬生生嵌入六合的异种。
我目光掠过楚度头顶上空，乌云张牙舞爪，雷霆电光吼怒。排空巨浪从四周八方涌至，在楚度身前升腾，收回气愤的撞击声。
“林飞你行色仓促，是为了一观碧潮戈与公子樱的刀道对决么？”楚度好整以暇地问道。
“我也感觉本身很了不起，阿萝理应为我感到高傲，不过她现在应当不懂甚么叫高傲了吧？我们能不能不要谈她了？我内心总还是有点愧意的，做不到像你这么无情啊。”我一句接一句地撕扯楚度的道心，让它暴露血淋淋的伤口。
“你短长！”龙蝶瞠目结舌，“这么不择手腕的话也说得出来！”
“我能有本日成绩，离不开你的提点。当年清虚天一行，林某受益匪浅。”我安静地说道，一样云淡风轻，举止安闲，未曾透暴露一点怨怼之意。
瞧不出仇恨，露不出怨怼，只因这仇恨太深，怨怼太浓，深到了骨子里，浓到了血液中。
“轰！”澎湃的水面掀起一道滔天巨浪，两股浩大的精力力同时向上爬升，像两端腾空而起的神龙不竭靠近，相对而扑，将波浪撞击成一座座小山般的浑浊泡沫。
是楚度和师父阿萝！
不管是人、妖、天精或是各种精怪魂器，都是六合的一部分。如果将北境比作一幅水墨画，画中的风景哪怕再怪诞古怪，也只是形状之分，浓淡之别，不会令人产生高耸之感。
这是道心的对击，奥妙莫测，千变万化，凶恶处更甚于刀光剑影。
楚度光滑的青衫生出一丝纤细的颤抖，仿佛安静湖面上荡起波纹。他瞠视着我，半晌沧然道：“你真是了不起，想不到阿萝教出这么一个弟子。”
“不过，终究给阿萝服用葳蕤翡翠的人，是你啊。再一次亲手残害敬爱的老婆，不知你感受如何？”我脸上暴露猎奇之色，“我很想晓得，你是如何摆脱内心惭愧，令道境再上一层的呢？啊，我明白了，你终究晓得舍道以外，再无它物了。既然如此，你我应当握一握手，把酒言欢，莫逆于心啊。楚度你千里迢迢来此相见，不会是想对我说一声感谢吧？其合用不着，当年你不也提点了我吗？就当是我的行礼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