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度一死,各大妖王定然四分五裂,魔刹天重归一盘散沙。到时清虚天孤掌难鸣,不得不偃旗息鼓。梵首坐便可掌控北境局势。”天刑徐行走下观涯台,满山的残根断树竟然蠢蠢欲动,似要化作山精木怪。一簇峥嵘虬蟠的老树根猛地绽放,盘根像筋骨暴起的指爪,破土钻出,向空中狠狠撕抓。
“只要走下去,总会走到山顶。”我对本身说。
“林公子福缘深厚,竟然把握了苍穹灵藤的气味之术,确有领受天刑宫的资格。”梵摩一反前态,言辞变得热络起来。
“先前你进入天刑宫,我便发觉你体内运转的气味非常奇特,竟与苍穹灵藤相仿。而在菩提院时,你并无此异状。”天刑一语道破,他以剑气善于,对气的感到天然灵敏非常。
“这里不像是吉利天。”我奇道。四周尽是古木凋毙的残骸,落叶厚积成荒败的沉淀,在山风中簌簌悲吟。破缺的树墩鳞次栉比,宽广如屋盖,鳞皮比铜铁还要硬,暴露的圈圈年轮被光阴的风霜摧磨得恍惚不清。
梵摩微微蹙眉:“天刑首坐是否操之过急?执掌天刑宫的重担非同小可,还需再三考虑。”明显不附和天刑的定见。
我心弦微震:“以是标榜公道的吉利天也会对鸠丹媚暗下毒咒?”
枯藤残根纷繁避退,让出了火线的山路。
但不知怎地,我恰好开不了口。仿佛内心深处有一股莫明的力量,极力回绝这份触手可得的光荣。
“林公子,你与隐天真合作,与楚度作对,不恰是为了本日么?”天刑淡淡隧道,“送给你的,还不要?”
“林公子以为吉利天应当如何?”梵摩反问道。
“奉告他,也无妨。”一向沉默的天刑俄然开口道。
梵摩把握观涯台,向山岚深处飞去。我站在他身侧,俯视下方山林,悄悄思忖梵摩将我带来这里的企图。天刑长老跪坐在台角,披垂下来的银发半遮住眯缝的老眼,仿佛昏昏欲睡,刚才那一战的凌厉锋芒消敛得无影无踪。
梵摩呆了半晌,沧然道:“只要如此么?”
天刑道:“林公子先前提的要求也不算甚么辛秘,只要将北境人、妖的名字刻在业障山的老树残根上,施以咒法七七四十九天,便会闪现出对方的切当位置。”
“难怪林公子失落一天一夜,浩繁长老遍寻不得。”梵摩定定地看了我好久,面色数番变幻。与天刑对视一眼,梵摩似有所悟,眉宇间浮出一丝不易发觉的忧色。
“传位之事刻不容缓。”天刑道:“莲华会一旦闭幕,北境必将血雨腥风,吉利天要同时面对清虚天、魔刹天的联军,胜负难料。天刑宫不成后继无人。”
“但愿两位长老承诺鄙人,此后不要再动鸠丹媚。这算是我胜利闯关的要求,先前提出的前提就此作罢。”望着眼巴巴等候我答复的二人,我俄然道。
“华丽寂静,雄冠北境。”我不假思考地答道。这片后山既没有甚么霞光瑞气,也没看到甚么灵草仙禽,暮气沉沉得像个坟地,和吉利天别处的景观天差地远。
梵摩神采凄楚,对天刑合掌为礼:“天刑首坐以身殉道,当为吉利天众生榜样。”
天刑一摆手,深深地盯着我:“你若受我衣钵,执掌天刑宫,鸠丹媚的隐蔽天然不再瞒你。”
我嘿嘿一哂:“梵长老何必和我绕来绕去,尽玩些虚的?依你言外之意,一个微不敷道的小蝎妖莫非滋扰了天道,需求天刑长老亲身脱手奖惩?”
这又是一份抛出的诱人香饵,听得我耳热眼红,心潮彭湃。如果能耐久在天壑处修炼,我的法力必定突飞大进,一日千里,对道境的晋升也有莫大的好处。固然如此,我还是以极大的意志力节制住发热的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