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摩微微蹙眉:“天刑首坐是否操之过急?执掌天刑宫的重担非同小可,还需再三考虑。”明显不附和天刑的定见。
正如天刑所言,盘根残木张牙舞爪,死死围住我,却不敢靠近。我一旦向前走,它们也害怕般地随以后退。
梵摩微微一笑:“有华丽就有丑恶,有华彩便有暗影,此乃阴阳对峙共生。天道万物皆是如此,吉利天哪会例外?”
“与其成为权势的仆从,不如做权势的仆人。”我昂首,虚空苍茫,云气浩渺,在那边或许有一个属于我的安闲天。
梵摩惊诧,天刑涩声道:“大好前程,林公子为何弃而不顾?”
我不自禁地走下观涯台,奇变突生!“蓬”,满山落叶狠恶飞旋,收回牙酸的摩擦声。老木树墩纷繁扭动,如同群魔乱舞,向我攀爬而来。琐闻虬根从脚下破出,“啪嗒啪嗒”抓扣泥土,几近把我四周围得水泄不通。
“此山名业障,平凡人入得山中,必放心生各种魔幻之念,导致心神庞杂,法力走火入魔。即便梵摩首坐,也要仰仗观涯台才敢进山。”天刑如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,接着道,“普天下,除了本座的至杀之气,只要苍穹灵藤的生机能够在业障山中毫发无伤。”
天刑一摆手,深深地盯着我:“你若受我衣钵,执掌天刑宫,鸠丹媚的隐蔽天然不再瞒你。”
“这只是时候的无穷能够性之一。”楚度如此说。
天刑道:“林公子先前提的要求也不算甚么辛秘,只要将北境人、妖的名字刻在业障山的老树残根上,施以咒法七七四十九天,便会闪现出对方的切当位置。”
“想来,你应是在苍穹灵藤处有了一番遇合。”天刑森然道,“你有螭枪在手,又曾获得过安闲六合图,怕是连天壑也见到了。”
梵摩面色剧变:“莫非你••••••?”
我嘿嘿一哂:“梵长老何必和我绕来绕去,尽玩些虚的?依你言外之意,一个微不敷道的小蝎妖莫非滋扰了天道,需求天刑长老亲身脱手奖惩?”
梵摩道:“有吉利天庞大的资本为林公子炼制灵丹、提精补气,无数妙法奇术文籍任林公子参研,天刑首坐再亲授你天刑宫绝学,另有观涯台、苍穹灵藤、天壑三个得天独厚的修炼地加以温养,林公子在一年内突入知微绝非期望!”
我禁不住呼吸短促,欲言又止。但是欣喜之余,心中又生出多少疑虑。打死我也不信赖,我的品德能让天刑对我“一见钟情”。
梵摩涩声道:“带你来此处,便是解释。六合之道,是堂堂正正,也是奇诡阴暗。吉利天素持六合之道,既非公道,亦非险恶,以是才会有论道谈法的菩提院,主宰杀伐的天刑宫。”
梵摩踌躇了一下,点点头:“刺衣咒已经算是部下包涵了。”
苦候多时,梵摩忍不住问道:“一步登天的大好良机,林公子莫非还要踌躇?”
“华丽寂静,雄冠北境。”我不假思考地答道。这片后山既没有甚么霞光瑞气,也没看到甚么灵草仙禽,暮气沉沉得像个坟地,和吉利天别处的景观天差地远。
如蒙大恩地接过权势职位,和昔日的乞丐又有甚么分歧?恍忽中,我仿佛站在高高的鲲鹏山颠,风从天上来,沙罗铁树繁花盛放,如雪如云。
天刑道:“只要如此。吉利天亿万年的道统,岂能在你我手中而断?”
天刑淡然道:“在海妃一事上,足见林公子心狠手辣,可得天刑杀伐之术的精华。其二,林公子闯出菩提外院,全凭心志之坚。这一点,楚度、公子樱也不如你。而唯有果断无移的执念,方能行天刑之道。其三,林公子的机灵、机谋,在烟丘战役崭露无疑,加上和我方多次合作,也算是半个吉利天的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