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藤残根纷繁避退,让出了火线的山路。
“合作?”天刑眉毛一挑,“林公子此言何意?”合作二字,已经委宛回绝了天刑的发起。
“我要的东西,自会凭双手来取。”我向两人一揖,洒但是去。
“奉告他,也无妨。”一向沉默的天刑俄然开口道。
梵摩踌躇了一下,点点头:“刺衣咒已经算是部下包涵了。”
梵摩利落应允:“鸠丹媚之事干系北境气运,林公子领受天刑宫后,当会明白此中奇妙。”
梵摩讶异地望向天刑,后者木然看了我一眼,道:“林飞,你可有兴趣接承天刑宫的衣钵?”
梵摩道:“有吉利天庞大的资本为林公子炼制灵丹、提精补气,无数妙法奇术文籍任林公子参研,天刑首坐再亲授你天刑宫绝学,另有观涯台、苍穹灵藤、天壑三个得天独厚的修炼地加以温养,林公子在一年内突入知微绝非期望!”
正如天刑所言,盘根残木张牙舞爪,死死围住我,却不敢靠近。我一旦向前走,它们也害怕般地随以后退。
天刑一摆手,深深地盯着我:“你若受我衣钵,执掌天刑宫,鸠丹媚的隐蔽天然不再瞒你。”
苦候多时,梵摩忍不住问道:“一步登天的大好良机,林公子莫非还要踌躇?”
我嘿嘿一哂:“梵长老何必和我绕来绕去,尽玩些虚的?依你言外之意,一个微不敷道的小蝎妖莫非滋扰了天道,需求天刑长老亲身脱手奖惩?”
“这里不像是吉利天。”我奇道。四周尽是古木凋毙的残骸,落叶厚积成荒败的沉淀,在山风中簌簌悲吟。破缺的树墩鳞次栉比,宽广如屋盖,鳞皮比铜铁还要硬,暴露的圈圈年轮被光阴的风霜摧磨得恍惚不清。
我的心突然一沉,故作惑然神采:“长老言下何意?”
我衡量再三,此事毕竟利大于弊。只要承诺下来,今后我便一飞冲天,不再是洛阳城墙根下的一摊烂泥。
“此山名业障,平凡人入得山中,必放心生各种魔幻之念,导致心神庞杂,法力走火入魔。即便梵摩首坐,也要仰仗观涯台才敢进山。”天刑如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,接着道,“普天下,除了本座的至杀之气,只要苍穹灵藤的生机能够在业障山中毫发无伤。”
但不知怎地,我恰好开不了口。仿佛内心深处有一股莫明的力量,极力回绝这份触手可得的光荣。
我心中蓦地一凛,在北境苦苦挣扎,要权势,要力量,究竟是为了甚么?
观涯台从半空缓缓落下。
“林公子以为吉利天应当如何?”梵摩反问道。
这又是一份抛出的诱人香饵,听得我耳热眼红,心潮彭湃。如果能耐久在天壑处修炼,我的法力必定突飞大进,一日千里,对道境的晋升也有莫大的好处。固然如此,我还是以极大的意志力节制住发热的情感。
“他日狙杀楚度,请务必算上我一份。我能够向诸位包管,如果遵循鄙人的安排伏击行事,楚度活着的机遇不会超越一成。”我微微一笑:“如果没有别的事,鄙人暂行辞职了。”
“与其成为权势的仆从,不如做权势的仆人。”我昂首,虚空苍茫,云气浩渺,在那边或许有一个属于我的安闲天。
我情知此中有鬼,世上决没有白给的功德。但如果登上天刑宫首坐长老的高位,手握赫赫权益,就不消再惊骇楚度、庄梦,具有足以争雄北境的本钱。一时候,我心中庞大难懂,忽而患得患失,忽而狂喜镇静,忽而一阵茫然,忐忑不安。
梵摩惊诧,天刑涩声道:“大好前程,林公子为何弃而不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