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公然接下来便听到秋惊寒不轻不重的回话,虽清冷得没有甚么豪情,可此中的宠溺不言而喻。
“将军看似随心所欲,实在不然,心如古井,冷寂矜持。”厅中将军、幕僚早已散去,耳边传来张远悠长的感喟
进入正堂后,分宾主而坐,上了茶以后,再三酬酢。
“莫将军,立了军令状再走,这是老端方。”张远捧着笔墨纸砚笑眯眯地走到莫问跟前。
“下雪了,不再劝劝了麽?”
“热烈些好。”
远远的便闻声黑妞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:“哟,十二块金牌,陛下这是焦急了吧!哎哟,我的牙齿,这还是真金白银的。公子,要不奴婢拿去当铺换成银票?”
慕致远蹲下身子与男人齐平,尝试着与他扳谈,成果不管慕致远说甚么,那男人始终面无神采,对慕致远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。一炷香后,慕致远话没问出半句,西北风倒是喝了一壶又一壶,只能以失利告终,悻悻而归。
“那她让我早些回京又是何故?”
当日,早膳过后,梁老将军因收到飞鸽传书,与张远一番长谈以后便仓促辞去了。而慕致远在张远的伴随下,在校场看了一上午的摔交,踢了一下午的蹴鞠。楚忠良累得连话都说不出,早早地回房安息了。太史安踢蹴鞠时与一名将军相撞,不谨慎折了腿,半下午便被送去医馆了。查文书之事,慕致远未问,张远也未提。
“公子说,保家卫国,是为将者之责;纠察百官,是御史大夫之责。各司其职,并不相悖。”黑妞踩着脚下的雪,背着双手,跳来跳去。
“子归,你少年得志,到凉州后,多看多听,勿觉得将军弱冠之年而怀有轻视之心。传闻,这几年将军疾疴缠身,脾气大变。如若对你有何不敬之处,还望看在老夫的颜面上宽宥一二。”梁老将军语重心长地言道,“二十岁,风华正茂,都城的女子或是相夫教子,或是后代承欢膝下,哪像她如许领兵镇守边陲的,老夫看着实在心疼!”
“将军,您如何连夜要去渔阳?”这回,张远终究暴露了严厉的神采。
“将军月前便外出观察了,若路程顺利,这几日也快返来了。慕大人、老将军如有叮咛固然找旷达,旷达愿略尽地主之谊。”张远此话说的极其标致,一方面交代了秋惊寒的行迹,另一方面表示出热忱好客,“凉州风景虽不能与都城之雅澹和顺相媲美,但文庙、罗什寺塔、白塔寺、天梯山石窟,倒也值得玩赏一二。”
话音刚落,入北地后一向神采恹恹的楚忠良拉长了耳朵。
“老夫在北地快有二十余年了,凉州自古以来就是‘通一线于广漠,控五郡之咽喉’的军事要地,但是真正产生大窜改是漠河之战今后。”老将军的目光变得非常悠远。
“无趣!”接着便是一声抱怨。
厅内鸦雀无声,世人面面相觑,隔了半晌,有一名肥头大耳的儒士出列,躬身道:“关雄愿前去渔阳。”
张远耸耸肩,表示无能为力。
“上回,慕某有眼不识泰山,多谢沈将军大力互助。”慕致远苦笑道。
“如此,便叨扰了。”慕致远含笑应道。
张远点了点头。
“那奴婢喊一句尝尝?真喊了。”
“也许是。”
凉州衙门位于城东,坐北面南,左文右武,前朝后寝,范围弘大,布局松散,通俗森严,变幻无穷。雄狮镇守,衙门大开,收支来往之人络绎不断。其他州府,衙门与校场常常是相隔甚远,而凉州因秋惊寒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原因,在她上任后,便做了扩建,衙门以后是将军府,将军府以后是军士们练习的校场。如此一来,显得愈发气势恢宏,奇伟壮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