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致远嗤笑道:“你们元帅,昨夜赏了大半夜的月还没赏够麽?”
“看她模样,仿佛极其衰弱,对她的身材恐怕是不好的吧?”慕致远诘问道。
她重重地点了头:“你也要好好地返来!”
西北军的插手,让征北军大大地喘了一口气,开端了猖獗的打击。正中午分,东北方也终究有了动静,浑身是血的沈黑妞抱着一名银袍小将杀了出来,在公孙皓、游长生的护送之下出了阵。
拄着慕致远渐渐站起,收好八卦盘,寒声道:“不准擅离方位,不准交头接耳,不准失口乱言,不准失惊打怪,如违令者斩!”
慕致远三步并作两步,从衣衿上撕下一大块,折成布条,蒙住她的眼睛,哑声道:“你……你如何了?”
慕致远急仓促地下了高台,去马车上拿伞。等他返来,张远正在台上点灯。慕致远撑着伞往阵中望去,却见此中多了一只小象,四周横冲直撞,如入无人之境。
慕致远、张远这才恍然大悟,本来那银袍小将竟然是秋朝阳,小小年纪便能如此英勇,前程无量。
“那我陪你去!”慕致远不断念肠道。
楚忠良也醒了过来,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上阵杀敌,气得慕致远敲晕了他。
“也罢,三位老将军编入中军,命卢刚、薛敏、洛文等人看顾一二。五万兵马临时摆设在高台四周,听候我的调派。”秋惊寒垂目低声道。
“把你眼睛蒙上?”慕致远详确地问道。
秋惊寒揉着额角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秋朝阳的发问,声音越来越低,厥后竟然阖目睡了畴昔。秋朝阳抱紧了她姊姊,小小的脸上充满心疼,眼眶湿漉漉的,仿佛吃惊的小鹿。
慕致远三言两语将颠末说了,末端孔殷地问道:“先生,她……但是身怀异术?”
从乱石阵中提出来的楚忠良,七尺男儿,抱着慕致远哭得声嘶力竭,哭得肝肠寸断,语无伦次地念叨着:“天哪,我下了天国,看到了忘川河,流淌着汩汩的血水,不,上面还漂泊着脑袋,另有残肢断臂,有些人,我明显前几****还见过。另有阎王,吵嘴无常,他们冲着我笑。另有,另有一种红色的花,开在尸身上……天啊,杀了我吧!”
慕致远转首,正见秋惊寒抱着古琴盘膝而坐,双目低垂,双手缓慢地在琴弦上弹、扫、轮、绞、滚、煞,营建出严峻可骇的氛围,给人以一种夜幕覆盖下伏兵四起,神出鬼没地逼近敌军的阴沉的感受。接着,曲调蓦地上扬,如同刀枪剑戟相互撞击,仿佛能够见到千军万马声嘶力竭的号令和刀光剑影惊天动地的苦战。
秋惊酷寒冷地避开,板着脸寒声道:“我一向把你当作父亲般对待,你别让我折寿。北边的黑妞,东边的梁文锦、莫问、小阳都往东北而去,再晚就来不及了!这是军令,你们如果还认我这个元帅,就依令而行吧。”
此时,离中午另有一刻钟,远处仍然是黑压压的一片。高台之下,四十多万征北军士气昂扬,军容肃整,杀气腾腾。高台之上,她背着双手随便地站着,衣袂飘荡,银丝在阳光下跳舞。她身后是慕致远与张远,一左一右,再前面秋朝阳懒洋洋地挂在崔显身上。而卢玄铁呢,也没闲着,光着膀子,暴露伤疤纵横交叉的背部和细弱的胳膊,右手拿着鼓锤,高高举起,随时筹办重重地落下第一锤。
“疆场可不是好玩的,小公子如何来了呢?”慕致弘远惑不解。
“元帅,这不是‘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;义士暮年,壮心不已’麽?几位老将军既然来了,且在疆场上余威犹在,元帅又何必拒之门外呢?那五万将士为报元帅当年再造之恩,都是主动请缨而来。还请元帅成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