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孩子气似地笑,“不是三百,我在北溟……已经单独住了一千多年了……”
“你喝醉了,从速归去歇息!”颜惜月板着脸将他一把拽起,向耿通父子推却。耿通见状也不便强留,便让一旁的仆人搀扶夙渊回房,颜惜月却还紧紧握着夙渊袖口,直言回绝以后带着他仓促分开。
屋子里尚未点灯,夙渊站在门口发怔,颜惜月忙又去点亮油灯,举到他近前晃了又晃,焦急道:“夙渊,夙渊!”
“喊甚么?”她颦眉,“我不是在这里吗?”
颜惜月看着,不由有些难过,此时耿通却又扫视了佳耦一眼,道:“本年已经将近畴昔,我还得等多久才气抱上孙子?”
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她才得以将手抽出,然后端起床边架子上的铜盆悄悄走了出去。
她背动手往前挪了挪,“那你是甚么变的?”
盼儿呆呆地看着他,不知所措。瑞娘握了握她的小手,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,才叫仆妇将盼儿带了归去。
夙渊却笑了一下,顾自躺了下去。“没有毒……这就是酒吗?之前经常听他们说……鲲后宴请上神时候也会有美酒……可我一次都没去过……”
他自言自语着,唇角微扬,眼眸晶亮。
“那就好,既然喜好,就多喝点,哈哈哈!”耿通非常对劲,不断地向夙渊劝酒,而夙渊竟真的一口接一口地将整碗酒都喝了下去。
她胡乱地点头,心有小鹿乱闯。
因儿子返来,耿通分外欢畅,又命仆人拿来了久藏的高粱酒,请颜惜月与夙渊咀嚼。颜惜月推说不善喝酒,耿通却很热忱地又倒了一碗,向夙渊道:“这是本地的特产,两位既然有缘到了南台村,必然要尝尝这酒的滋味。”
“如何?”耿通饶有兴趣地看着夙渊。
颜惜月瞪他一眼,“你不能再喝了……”话才说了一半,目光落处瞥见了他从墨黑衣袖中暴露的手腕,心头猛地一跳,竟不假思考地一把将其握住。
颜惜月这才放松了些,摸索地拽拽他的衣袖,“莫非这些鳞甲,是你本身就有的?”
耿庆生正端着酒杯,低头看了她一眼,没有回声。
颜惜月鬼使神差地伸脱手,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指。
“爹爹……”盼儿怯怯地靠在椅子边,伸手拉了拉耿庆生的衣袖。她已经换了洁净的衣衫,头发另有些湿漉漉的,看起来不幸兮兮。
酒菜将尽时,在厨房繁忙了好久的瑞娘终究得空过来,还将盼儿也带到了桌边。
夙渊又皱眉,负气道:“说了不是猫!你如何如许笨?!我是上古神裔,岂是普通妖物?!”
“哦,这两位是路子此地的客人,因为受了伤以是借宿歇息。”耿通先容着,耿庆生便向两人问好。
颜惜月宽裕非常,仓猝道:“不,我们不是……”
他这才低头,看着本身的手腕,慢悠悠地“啊”了一声,随后坐到了床边,道:“如何冒出来了……”
颜惜月的确要无地自容了,夙渊的目光有些散,却还撑着精力轻咳一声,端起酒碗,“多谢嘉奖……我再敬族长一碗。”
雨下得越来越大了,檐下很快流注成帘,灯笼在风中乱晃。内里俄然响起了拍门声,仆人还未畴昔扣问,蹲在廊下玩耍的盼儿却已经抱起小木头羊叫道:“爹爹返来啦!”
“不必害臊,要不是一对儿,孤男寡女如何会在一起?”耿通哈哈笑着,拍着夙渊的肩膀,“这位小郎君固然手有些不便利,可长得还是很姣美……”
“……呃,猫也会生这么吓人的鳞甲?成了妖就变了模样?”她看着他苗条都雅的手指,其上已经有几片小小的玄色鳞甲悄悄显出。颜惜月内心发怵,侧过脸不敢再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