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龙穿过厚厚阴云,载着颜惜月飞越了昆仑群山。寒夜瑟瑟,她冷得趴在他背上,但是龙鳞冰冷,并不能给她暖和。
颜惜月寂静地站在风雪中,过了好久才转头,看着他的眼睛:“如果,你也不见了呢?”
灵佑虽伤重衰弱,仍向他作了礼:“长辈不敢妄言,但还请真人按下肝火,颜惜月之事,天然会有师尊亲身措置。真人又何必起火脱手,倒似是以老欺幼,咄咄逼人!”
昆逸真人作色道:“倒是打得好算盘,但是颜惜月与妖龙的罪恶却无可狡赖!若非两人死力停滞,老夫当时就能活捉灵霈与云烁,又岂会让他们自绝而逝?”
“……”他游移半晌,道,“那我就去昆仑沃野的湖底给你再找一块水精,与莲华一模一样的……”
颜惜月心头发紧,下认识地今后退了一步。昆逸真人厉声道:“如何,还想逃脱不成?”
她茫然地站着,不敢多想莲华的结局。
他见颜惜月在雪中摇摇摆晃地走着,便紧追上去,“连腓腓都出来了,莲华也不会有事。”
“等一会儿找个避风的处所歇息。”他从速道。
她虽未说话,黑龙却仿佛感遭到了,闷闷道:“腓腓,跟仆人靠近些。”
“小七!”颜惜月谨慎地捧起了七盏莲华。但是手中的这一小簇水精却落空了光彩,再不复本来的晶莹灿烂。
“我听他们说了……”灵佑语声沉重,扶着近旁之人的肩头,吃力地站下地来。他在两人的搀扶下勉强前行一步,向昆逸真人道:“真人,灵霈与云烁确切沦为妖魔,但现在他们都已灰飞烟灭……即使犯下天大的弊端,也该尽数抵消……”
昆逸真人面色发沉,嘲笑道:“先前你来太符观,老夫念着你是玉京宫弟子才将你放走。未想你公然行动不端,不但想要保护沦为魔物的同门,还差遣妖龙为非作歹!这一次老夫倒要劈面问问清阙,他到底是如何管束门人的?为何座下弟子一个不如一个!”
腓腓吓得瞪大眼睛,夙渊俯身将它从颜惜月怀里抓出,腓腓却又俄然叫起来:“嗷嗷,莲华呢?”
“嗷嗷,谁敢抓腓腓仆人?!”就连腓腓亦身显赤红,肝火冲冲浮到半空,朝着世人暴露尖牙。
颜惜月心头一惊,强忍住泪水孔殷寻觅,但是暗夜迷离,风雪未止,一时候竟寻不到莲华的光影。她哀声叫着它的名字,眼泪忍不住落下。夙渊蹙眉回想着当时的景象,也只记得莲华绽放出非常的光彩,如飞蛾扑火般朝着灵霈而去。再厥后,妖界崩裂,飞雪狂卷,莲华就此落空了踪迹。
石碑粉碎四飞,白光囊括荒林,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不止。远山间的雪块纷繁滑落,突入深壑。
颜惜月听得他提及师尊,不由自主地攥了攥手心。
金色光芒垂垂散去,留在她掌心的七盏莲华还是暮气沉沉,不见一点复苏。
一道白光从石碑间穿射而出,继而两道三道直至无数道白光突破了厚重的石碑,将沉沉黑夜映照得如同白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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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,云层下方的巨响才渐渐安静,刺目标白光亦垂垂减弱,黑夜再度覆盖了荒林。
黑龙从结界的光芒中腾飞冲出,抓着颜惜月迅疾回身,阔别了排浪般的无形激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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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夙渊,你不要分开我。”
她在利爪之下还在冒死挣扎,黑龙心境沉重,微微收紧了前爪,不加踌躇地飞向云端。
“……师兄……找不到了……”她本想在他面前不再那么脆弱,但是越是感遭到他就在身后,压抑的哀痛越是刹时决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