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龙穿过厚厚阴云,载着颜惜月飞越了昆仑群山。寒夜瑟瑟,她冷得趴在他背上,但是龙鳞冰冷,并不能给她暖和。
夙渊抬手在莲华上方缓缓拂过,淡色金芒如星闪动,将她包裹此中。借着这亮光,颜惜月惊诧地发明,规复了最后形状的莲华竟充满了裂纹,每一颗剔透的蓝色水精都如同破裂的心。
昆逸真人面色发沉,嘲笑道:“先前你来太符观,老夫念着你是玉京宫弟子才将你放走。未想你公然行动不端,不但想要保护沦为魔物的同门,还差遣妖龙为非作歹!这一次老夫倒要劈面问问清阙,他到底是如何管束门人的?为何座下弟子一个不如一个!”
“小七!”颜惜月谨慎地捧起了七盏莲华。但是手中的这一小簇水精却落空了光彩,再不复本来的晶莹灿烂。
*
颜惜月寂静地站在风雪中,过了好久才转头,看着他的眼睛:“如果,你也不见了呢?”
“……”他游移半晌,道,“那我就去昆仑沃野的湖底给你再找一块水精,与莲华一模一样的……”
“妖龙……”昆逸真人想到先前几乎被他刺穿咽喉,的确咬牙切齿,广大的长袍激扬飞卷,掌中红芒迅疾闪现,身边已浮出无数红色咒文。
受了重伤的灵佑被人背着,忍痛朝着颜惜月望了一眼。她一见灵佑,便上前数步,悲声道:“灵霈师兄他……”
腓腓焦炙地摆着尾巴:“嗷嗷,莲华如何不动?”
“……师兄……找不到了……”她本想在他面前不再那么脆弱,但是越是感遭到他就在身后,压抑的哀痛越是刹时决堤。
石碑早已不复存在,雪地狼籍一片,枯树冰块碎落混乱,就连树林也被夷为高山。
颜惜月揪心不已,“如何会如许?她是不是遭到了打击,是以灵力大损?”
“我听他们说了……”灵佑语声沉重,扶着近旁之人的肩头,吃力地站下地来。他在两人的搀扶下勉强前行一步,向昆逸真人道:“真人,灵霈与云烁确切沦为妖魔,但现在他们都已灰飞烟灭……即使犯下天大的弊端,也该尽数抵消……”
就连那柄他本想偿还师尊的宝剑,亦随之杳无踪迹。
“嗷嗷,但是腓腓之前瞥见她还在发光!是一团红色的影子!腓腓奔过来,光就没有了!”
夙渊甚么都没说,冷静望着她孤傲的背影,心神黯然。
颜惜月本念及他的身份职位,不肯与他劈面抵触,可一想到之前在那石碑结界中的景象,心中愤激难抑:“真人对本身门下弟子都能毫无怜悯,莫非这就是你们太符观的风采?!”
昆逸真人作色道:“倒是打得好算盘,但是颜惜月与妖龙的罪恶却无可狡赖!若非两人死力停滞,老夫当时就能活捉灵霈与云烁,又岂会让他们自绝而逝?”
玉京宫弟子当即回道:“就算以命相抵也已经够了,莫非还要我们这些无辜人来替灵霈赔罪吗?”
颜惜月木然站在冰雪当中,找不到一丝师兄留下的陈迹。
夙渊一言不发,背后的光剑却倏然升腾而起,寒意迫人。
灵佑虽伤重衰弱,仍向他作了礼:“长辈不敢妄言,但还请真人按下肝火,颜惜月之事,天然会有师尊亲身措置。真人又何必起火脱手,倒似是以老欺幼,咄咄逼人!”
夙渊唇边带着嘲笑扫视世人,傲然道:“在结界当中就已是丢盔弃甲,现在却还妄图将我拿下?”
夙渊侧过脸看了看它,道:“她受了伤,要好好地歇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