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悔怨了吗?”俄然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,带着讽刺的笑意。
黑龙已飞近高山,掠过丛丛结着冰霜的树林,答道:“我们已经离昆仑山很远了,玉京宫的人又没追上,不晓得我们到底去了那边的。”
很沉很沉的感受,像有一种无形之力牵涉着心直往深渊坠落。
腓腓从颜惜月怀里钻出头道:“嗷嗷,一天没吃东西了,腓腓出去寻食!”
她在树丛后急得大呼,眼睁睁看着灵霈鹄立在雪里,身上落了层层寒白。
腓腓跟在一边,一眼瞥见前面有个山洞,便嗷嗷叫着奔了畴昔。颜惜月这才从夙渊怀中跃下,跟在腓腓身掉队了山洞。内里乌黑一片,浮泛无物,腓腓蹲坐在中间,幽幽红光映亮了四周。她站在那儿,忽又想到先前在石碑结界中,也曾进入过冰谷山洞,在那边看到了灵霈师兄封存的碧影剑。
*
“是梦,你的梦境。”清阙扬袖,漫天风雪为之停滞空中,沉寂中,唯有他一人的声音。“为师已练成元神出窍,特来带你回山。”
她晓得碧影剑是师兄保重之物,也包含了师尊对他的万般正视,可谁又能想到师兄最后与此剑同归灰尘……那碎裂光芒激扬乱舞的气象,直至现在还在她面前不时闲逛。
“我……”无可名状的惊骇感攫住了颜惜月的心,她冒死挣扎,冰丝却越束越紧。
颜惜月哀痛欲绝地问本身,想要极力从这有望的处境中摆脱。忽而听得身后有人唤道:“惜月。”
颜惜月小小地惊诧了一下,在他臂弯间垂下视线。他抱着她往前行了一会儿,见四周高山耸峙,倒是将此处圈成了天然的避风地。
白衫紫袷,发束羽簪,虽只是侧面惊鸿一瞥,却仍然让她心头震惊。“灵霈师兄?”颜惜月欣喜万分地唤着他的名字,往阿谁方向飞奔而去。但是丛丛霜白枯树好似结界般将她阻在另一边,她前行不得,站在风雪中的灵霈亦仿佛完整没有发觉到她的存在,只是悄悄地望着远方,似是有所等候。
她在内心深处大喊,清阙却好似明白她所想,上前一步,拂开她肩头的雪,低声道:“惜月,你走不了。”
他的心比平凡人跳得更加迟缓,隔好久才跃动一次,几近让人健忘了时候。
颜惜月无言地摇点头,倚靠在他肩头,望着阴暗的角落入迷。腓腓昂开端道:“嗷嗷,莲华如何还不出来?”
“甚么?”
末端,才点点头,道:“公然比我跳动得快多了。”
夙渊寂静地想了想:“我帮你去问鲲后,她总该晓得一二。”他怕颜惜月担忧,又道:“不管如何,必然能查清那件事的原委,让你不再心存迷惑。”
他极其浅淡地笑了一下,将她抱在怀中,没有说话。她亦未再诘问,只是感到身心怠倦,脑筋深处又一阵阵刺痛,因而便也不再说话。
他惊诧,从她怀中坐直了身子:“我又做错甚么?”
他想了想,道:“是吗?我本身都不晓得。”说着,便斜倚在她身前,揽着她的肩,侧过脸去听她的心跳。颜惜月严峻地浑身生硬,一颗心砰砰乱动,他却神采专注,涓滴没感到她的难堪。
颜惜月将腓腓抱了过来,摸着它的脑袋低声安抚:“晓得了,你要乖乖的,等莲华醒来,再与你一起玩。”
阴霾了一整天的洞宫山终究在入夜后飘下了雪花。
幽蓝的光影在迷蒙中渐渐飞舞,她仿佛置身于空旷无垠的冰雪荒漠,落空了可辨的方向,只能追着那光影艰巨前行。
“小七!停下来!”她气味不稳地在雪中呼喊,若隐若现的七盏莲华却好似听不见她的声音,顾自往不成知的火线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