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血顺着剑刃划落，浸红了脚下的泥土，柳婉面上泪痕未干，冷眸看着真言，一字一顿地吐道。
“报——仇！”
“娃儿…娃儿…”
柳婉闻言，也不作多想，便要起家，却发明浑身有力，底子转动不得，不由惊道：“我…我！我这是如何了！？为甚么我动不了！？”
“娃儿啊！你还不晓得吧！你刚来的那会儿，身子但是滚烫得紧哩！大娘摸着都感觉烫手…还好大娘那老伴儿给你找来了村庄里医术最好的吴郎中，让吴郎中给你瞧了瞧病，又开了两幅药，这才给你把命给保住了！”
两人就这般，一跪一立，未曾说得一字，也不知过了多久，直到天气大亮，天涯出现了鱼肚白，柳婉“噗通”一声，便倒在了地上。
真言喧了一声，正试图极力停歇着起伏的胸膛。
柳婉一碗姜汤喝完，妇人已是自顾自地唠叨了一大堆，柳婉看她说得正在兴头上，也不便去打搅，倒是看着屋外入迷。
天空俄然闪过一道白光，将四周映得如同白天。下一瞬，一声惊雷突然爆响，落在了远处，也落在了真言心间…
“这是…梦？”
再看此人身后，鲜明可见无数与他一模一样的人，皆是顶着一颗颅首，可怖至极！
“本来…梦里哭了，实际也会哭的…”
柳婉两指抹开泪珠，心中自语道。
妇人见状，忙唤了一声，便伸手帮柳婉坐起。
“这里大娘的家里！”
妇人瞧得逼真，倒是一笑，说道：“娃儿，你放心！你那衣服是大娘给你换的，没别人瞥见！”
“要说啊，这都多亏了那位大师！要不是他背着你来，你现在还指不定如何样哩！”
柳婉惊骇地叫着、喊着，可四周还是静悄悄地，毫无回应，连风声都没得。
“嗯…”
柳婉跌落在地，任由泪水从面上滑落，却还是抱着柳友的头颅。
“女儿…女儿！！”
妇人见柳婉无事，才松了一口气道。
一夜畴昔了，山间又规复了平常的安静，一草一木还是如昨日普通，独一分歧的是，山脚之处，倒是多了两座新坟…
妇人一边说着，一边接过柳婉手中的空碗，放到了一旁，却忽闻门别传来一道话声。
那人不答，嘿嘿一笑，已是来到柳婉跟前。
柳婉见此，心中惊骇之感更甚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，便是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。
那颅骨又举起手中长刀，便要向柳婉砍去！
声音不断如缕地传来，柳婉面色惨淡，痴声道：“替爹…报仇…”
“我这是在哪…”
那几具叛军的尸身，真言没有理睬，倒是将周武的尸身带上，埋在了柳友的坟旁，也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…
“来来来，把空碗给我吧！娃儿，你就住在大娘这儿，好好歇息歇息，必然要把病给养好咯！可千万别落下了病根啊！”
可辣归辣，这姜汤的温度倒是刚好，不凉、也不太烫，喝了恰好暖暖胃，柳婉也不矫情，便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。
柳婉身后，真言双手合十地站在那边，嘴里诵着往生经，无声无息，只盼坟上新鬼，早些循环…
只见那人穿戴一身叛军盔甲，头盔里倒是黑漆漆地一片，令人看不清面貌。
只见那道身影以后，竟是又连续呈现了几道身影，并且跟着越靠越近，那呈现的身影也是越来越多。
“娃儿！你快醒醒！”
柳婉见着父亲，忍不住泣声一呼，模样真的不幸之极。
“柳女人，贫僧既然已经将他们制住，柳女人又何必再造杀孽呢？莫非不怕因果报应吗！？”
“阿弥陀佛！”
可非论柳婉如何走，哪怕四周八方都去过一趟，这四周的气象还是与之前无差，没有一点窜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