孰料贞妃道，“你能让本宫说出这番话来，却只要震惊毫不见惧色，申明你心中对这些神仙也毫恐惧敬。桑枝，你公然是个成心机的人。”她几步走到桑枝面前，“难怪姐姐每次提起你，老是赞美不已。”
桑枝挑挑眉，干脆从钦安殿又取了酒壶和酒杯，和贞妃一起坐下来。
桑枝心知解释无用，又怕弄巧成拙，过量解释反而透露太多。再想想贞妃此人，也是个察言观色心机通透的主，不能在她面前透露太多。但是动机一转，桑枝猛地睁大眼睛，“你明白？”
“呸！你晓得甚么是端方，我说的就是端方！”打断小寺人的话，还推了人家一把，“让开！”这才堆着笑对桑枝说，“桑枝女人，您请——”
那么，本身为甚么不能禁止，不能争夺呢？
当时已过宵禁，白日里争奇斗艳的御花圃现在一片喧闹，她苦衷重重地到了天一门，此处守夜的小寺人刚换了班，看到桑枝过来很奇特。小寺人原不熟谙桑枝，但观桑枝气度不像普通人，他便不敢怠慢，遂问道，“已经是宵禁时候，钦安殿这里可不是随便来的。你是何人？”
桑枝不敢不答，忙低头回道，“奴婢不敢打搅娘娘。”就听贞妃嗤笑一声，桑枝又道，“奴婢先行辞职。”
小寺人面露难色，正想回绝，另一个守门的寺人从茅房方向过来，一瞥见桑枝便点头哈腰，还瞪了本来那小寺人一眼，“桑枝女人要给皇贵妃娘娘祈福，那就让人家出来。我就说你刚来，甚么端方都不懂。”
“慢——”贞妃竟然起家，桑枝昂首正对上她似笑非笑却带着桀骜的眸子，顿时一惊，赶紧低下头去。贞妃又笑一声，朝她走过来，“桑枝。”
桑枝只感觉这个贞妃公然不像常日里在皇贵妃董鄂氏面前那般灵巧，她避之唯恐不及，回道，“奴婢恰是为皇后娘娘高兴，才来此处。求皇上和皇后恩爱永固，白头偕老。”
贞妃瞥见她如许，轻笑两声，眼神里透暴露赞美之色。
“还没有哪个主子敢如许对主子，”贞妃站定不动，凉凉动唇，“桑枝，本宫可治你大不敬之极刑。”
贞妃不置可否地“嗯”一声。
桑枝不作声。她也不急着走，回坤宁宫也确切是不想归去。她无处可去。
桑枝猛一下站起来，赶快清算好狼籍的酒盏，朝坤宁宫疾走而去。
“……”贞妃阴沉着脸，深呼吸一口气沉着下来，“天然是姐妹情深。”
“可您知不晓得，隔墙有耳呢？”桑枝抬高声音，垂眸说话。
桑枝也干了这杯。
“本宫看你，可不是个奴婢。”
桑枝听得心中震惊，千万没想到贞妃竟然是如此极富本性的女人。她忍不住扭过甚去，竟有些想笑叹一声。
“贞妃娘娘，奴婢不明白您在说甚么。甚么摸索？甚么明白？奴婢喝了点酒，稀里胡涂的，不如娘娘清楚聪明。”桑枝状似偶然道，“方才听娘娘句句话不离皇贵妃娘娘，想来两位娘娘定是姐妹情深吧。”
其他的事情，桑枝不晓得。但桑枝晓得的是，将来的天子是玄烨，并不是皇后的子嗣。那么如果皇后有了子嗣，便是嫡子，又如何能够不是下一任天子呢？除非——
好久没来，没推测再到永寿宫竟是这番表情。守门的小寺人已经换了人，固然不认得桑枝，但也听过桑枝的大名。可桑枝自报家门后，望着永寿宫的大门，却如何都迈不出来。物是人非，单独来此又有甚么意义？徒惹悲伤罢了。
桑枝心中蓦地一跳，仿佛被戳破了大奥妙似的，“皇后娘娘仁厚，待主子们一贯一视同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