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枝悄悄地望着她，“贞妃娘娘，您喝多了。”
“娘娘这话折煞奴婢了。”桑枝退一步，离她远些。
桑枝动动唇，冷静看贞妃半晌，“你不明白。”
女人，乃至很能够包含董鄂妃在内的女人，都不过是天子的玩物罢了。不然，他何故在董鄂妃沉痾之时，还能跑来坤宁宫过夜？他以一个帝王之尊，对董鄂妃的珍惜也不过如此。不，底子算不上珍惜，他口中最爱的女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，落空了儿子，落空了兄长，被无形中斩断了两条最无益的臂膀，断了统统上升的路。独一剩下的就只要天子的爱了，可这份爱却还要眼睁睁看着天子宠幸另一个女人。
桑枝不晓得本身酒量如何，但是看着贞妃的神情，再加上她本身本就满腹苦衷，便眼神一暗，接过就被一饮而尽。
贞妃幽幽看她半晌，才道，“姐姐跟我聊起你时，总不明白为甚么你会放弃承乾宫的锦衣玉食繁华繁华而去坤宁宫。我想，”贞妃勾唇一笑，“我明白。”
“还没有哪个主子敢如许对主子，”贞妃站定不动，凉凉动唇，“桑枝，本宫可治你大不敬之极刑。”
其他的事情，桑枝不晓得。但桑枝晓得的是，将来的天子是玄烨，并不是皇后的子嗣。那么如果皇后有了子嗣，便是嫡子，又如何能够不是下一任天子呢？除非——
贞妃愣了愣，却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，“恩爱永固，白头偕老？哈哈！”她暴露讽刺的笑来，“这是本年以来，本宫听到最好笑最天真的笑话。皇上后宫美人三千人，连本宫的姐姐都不敢说恩爱白头，你倒是敢想。”
贞妃冷眼看着，俄然道，“彻夜皇上过夜坤宁宫。”
这话尤其刺耳，桑枝嘲笑，“这是天大的丧事。我为皇后娘娘道贺！”又饮尽一杯。
小寺人进宫没多久，并没有传闻桑枝的名讳。但“坤宁宫”三个字，现在可不比以往，分量已然不是普通的重。小寺人不敢获咎，“本来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。敢问姐姐来此有何贵干？”
待进入天一门，氛围便截然分歧。到底是供奉神灵的处所，寂静厉穆。深沉的夜色覆盖，卷烟袅袅，如仙似梦。虽不能洗去心中烦恼，到底也让桑枝的烦躁跟着退去很多。她走到钦安殿门前，内里燃着长明灯，不明不暗的很有几分奥秘。但是迁安钦安殿正中跪着一个女人，恰是贞妃。
为甚么不争夺呢？为甚么不试着禁止呢？莫非就因为素勒是皇后吗？可……可顺治帝不是英年早逝吗？他又能庇护素勒多久？不不不，他甚么时候庇护过素勒？他把皇后当甚么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！他真的爱好皇后吗？并不是！哪怕有那么三分爱好，但更多地也不过是个泄/欲/东西罢了。并且，他真的能让素勒欢愉吗？
桑枝不敢不答，忙低头回道，“奴婢不敢打搅娘娘。”就听贞妃嗤笑一声，桑枝又道，“奴婢先行辞职。”
桑枝听着却心头一震。
“呸！你晓得甚么是端方，我说的就是端方！”打断小寺人的话，还推了人家一把，“让开！”这才堆着笑对桑枝说，“桑枝女人，您请——”
愁肠满腹，她想到了御花圃处天一门。那边曾是国师王常月道长暂居之所，道长回了白云观，倒是有弟子留在钦安殿供职。钦安殿是个崇高的处所，内里供奉玄每上帝，向来不准宫人擅入。但桑枝现在就恰好想去那边，仿佛那是独一依托之处。
“奴婢在。”桑枝非常恭谨。
桑枝一顿，眉头皱的更紧，心中非常讨厌，“奴婢是坤宁宫的人，便是要治极刑，恐怕也不牢娘娘您操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