娥乃按笛轻吹,徐至第七调,指明舛错之处,倩倩不堪感愧曰:“君真我之师也。”

厥后眉生欲招同郡黄异为婿。异亦保定巨族,少年风雅,酷慕娇姿,私语媒妪曰:“某与窦翁通家至契,愿结朱陈。但我所慕者,美色也。不知窦氏子,果有所谓羞花闭月之容乎?”

梳得云窝光似镜,更将绿水照新妆。

平仲不堪愧愤,急往见郑而告其故。郑公不得已,差役唤鸿,密谕之曰:“某公炎炎之势,尔所知也,何吝一女子,以贻不测之祸!独不闻石季伦之事乎?”

其五

犹记玉钗私赠约,还怜月夜共衔卮。

上调《清平乐》

欲舒远目向南楼,岂为西风起暮愁。

未几,黄生遣妇与媒妪偕至。时湘娥盛饰艳束,方搦管吟哦,妇窥己,乃整衣而起,佯作下阶,而露其盈盈罗袜;徐复临镜,以显其扰扰云鬟。复又垂袖盘桓,嫣然浅笑。妇熟睇很久,疾趋而去。

黄生既为窦翁所诒,而湘娥又不成得,心极恨恨。既而与珍姑一同归宁,有婢秋蟾者,亦颇妖媚有姿色。黄生一见,即惊问珍姑曰“顷我于回廊之侧,遇见一姬,身衣淡红衫,而发垂眉际者,其即湘娥耶?”

欲借龙泉诛民贼,不幸妾不是男儿。

既而人益满集,恶少年响妇之少而艳者,于人队中争为轻浮。而同船诸女或失簪珥,或卸其履,更有裙幅扯碎,含愧下船,琰始笑曰:“顷间姊姊嗔我,今果何如?夫听经非闺女之事,而游僧岂西土金仙,何况男女稠浊,不无少损风采,终不若愚妹在船之为妙也。”

花晨月夕共盘桓,时候相亲倒玉杯。

阊阖欲呼天路杳,红罗三尺是归程。

讵料一朝撄祸害,门庭萧索忽无人。

倩倩惊起,再拜而谢曰:“某在金陵,果系授自杨美,不揆疏浅,乃至贻笑风雅。幸君唆使其讹,毋吝见教。”

塞云野草连千里,落木凄风并一秋。

及观垆底,果有六字云:“乾化三年重制”,乃梁祖朱温年号也。

宁知不及原头草,直到于今唤美人。

湘娥笑曰:“君之妙音,似得杨美之派,在本日厥技中,不得不推为第一手。但声音之道,含蓄无穷。自昔以来,唯唐之李摹、宋之王淑,以笛擅名,别的寥寥罕继。必使高低疾徐,声韵稳协,五音六律,正变无乖。然后发之于喉、应之于手,而战役清正,自无轻重舛戾之讹。今君于第七调,本系正宫,而混入商声。及至入破第三字,又平仄失叶。似于至美中,不无少损,此我以是不敢谬为赏叹也。”

黄生大喜,趋外潜迹以伺。俄而湘娥果来,方欲整局下子,而异不能忍耐,旋从外人。但见月丽花娟,胡然若帝。湘娥撇下楸枰,惊起窜避而逝。异目断神迷,如丧灵魂,忽忽自叹曰:“天下女子,果有美艳至此乎!”自后思慕不已,寝食俱忘,竟成癫疾,不及半年而殁。

季伦自是多情种,直得楼前坠绿珠。

黄生迎问曰:“貌果如何?汝得亲见否?”妇以手摹其丰态,而连声赞誉曰:“窦蜜斯岂是人间色,乃天仙也。”黄生喜极,即准聘期。

及亲迎之夜,卸妆一看,何云倾国倾城,乃无盐丑妇也。黄生大怒,呼妇辱詈欲笞之,妇力辩曰:“彼时所见,貌极娇纤,何尝肥伟而黑,差异若此!其间情弊,只宜问于新娘,安得笞我!”

当道旋亦悟鸿委曲,得令归骸与娥合葬。而郢雪诸姬,接踵别嫁矣。

自悲自叹忽成痴,哭叫皇天总不知。

誓作青松千岁古,宁知红粉一朝灰。

愿为厉鬼将冤报,岂向人间化杜鹃。

推荐阅读: 萌妃可口:兽黑王爷,吃不够!     红楼之庶子为王     都市超级奶爸     网游之极品宅男     头号军婚:重生辣媳十八岁     九天玄凤:废材要逆天     害虫代理人     巨富继承人     柔情似水:狼性夫君,撩妻成瘾     妙手小神医3     今宋     末世剑狂    
sitema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