厥后法僧果以奸骗妇女,事泄而逃。戚属中有知其事者,无不重琰之智识。

平仲又诣狱谓鸿曰:“足下此冤,非恳某公,莫能伸救。若肯予以湘娥,则身家可保矣!”鸿横眉瞪眼,不措一语。至晚密草数字,遣人持归,以付湘娥。湘娥拆而视之,其内写云:

自此湘娥之名振播一时,而宠夺专房,独得鸿之嬖幸。

梳得云窝光似镜,更将绿水照新妆。

翩翩侠气似平原,门客三千誓报恩。

平仲不堪愧愤,急往见郑而告其故。郑公不得已,差役唤鸿,密谕之曰:“某公炎炎之势,尔所知也,何吝一女子,以贻不测之祸!独不闻石季伦之事乎?”

其九

讵料一朝撄祸害,门庭萧索忽无人。

鼓噪之际,鸿乃欣然笑谓湘娥曰:“明月在窗,清风入坐。若无新咏,如此良宵何!”湘娥微微含笑,即席度曲三阕,以述其欢噱之意云:

其三

无端一见作君灾,任侠谁知是祸胎。

一看罗裙并绣襦,可知恩宠与人殊。

又尝效古体作《江南采莲子》四绝云:

卷九

其四

媒妪冀得厚谢,遂极口赞誉其美,异犹未信曰:“必须遣一仆妇,亲往一看,方可纳采。”媒妪勉强应诺,本日趋告窦翁曰:“须得湘娥权期间作蜜斯,则姻事可谐。”窦翁欣然首肯,疾令湘娥妆饰以俟。

本日奇冤谁为雪,千秋遗恨永悠悠。

阊阖欲呼天路杳,红罗三尺是归程。

及亲迎之夜,卸妆一看,何云倾国倾城,乃无盐丑妇也。黄生大怒,呼妇辱詈欲笞之,妇力辩曰:“彼时所见,貌极娇纤,何尝肥伟而黑,差异若此!其间情弊,只宜问于新娘,安得笞我!”

忽见婢女惶骇趋报曰:“娘子昨夜哭至二更时候,单独点灯,步到层翠楼上,直至鸡啼不见下来。适间往上一看,已是吊颈而死矣。”

娥乃按笛轻吹,徐至第七调,指明舛错之处,倩倩不堪感愧曰:“君真我之师也。”

其七

季伦自是多情种,直得楼前坠绿珠。

时驰名妓自维扬流寓在郡,唤刘倩倩者,以吹笛擅名,一时推许。鸿乃设席内楼,单延倩倩,欲使诸姬得窥其奥。及倩倩一至,谈笑风生,果觉韵致萧洒。遂令侍儿捧过玉笛,缓缓吹弄一曲,其声凄婉宏亮,如怨如慕,真能舞鸾凤而泣鬼神。诸姬列坐两旁,侧耳静听。斯须曲终,皆为之神爽气怡,莫不连声共赞其妙,唯湘娥寂无一言。

其二

我以无辜下狱,展转思惟,莫解其故。及平仲复来讲诱,始知张秀诬指,乃受逆贼之命也。与其典刑西市,曷若速毙囹圄,但不知卿亦痛我而肯作坠楼人乎?不然,幸即善事新人,毋以鸿为念。

岂知窦鸿亦素爱湘娥之美,因以妹所宠用,不能即列细姨。及珍姑出嫁,始遂其愿,定情之夕,授以金凤钗一双,玉环一枚,并珠衫绣裙数事。又为修造曲房画闼以居之。此中兰楣桂柱,丹垩一新,因名其所居曰“留春院”。

其六

其三

前腔

《黄莺儿》

又令郢雪按板,玉香吹笛,鸿乃自唱前曲。浊音绕梁,每一字几尽一刻。湘娥亦故作媚态,以承恩宠。是夕纵饮尽欢,直至丙夜而息。

盖鸿遍求斑斓,觉得姬妾,而其最宠嬖者已有三姬,曰郢雪、曰玉香、曰李翠。即以三姬摆列三院,郢雪所居曰“望春”,玉香曰“藏春”,李翠曰“长春”。其三姬之下,又每一院分属数妾。每自夜阑客散,鸿将进房,则群婢纷繁各秉巨烛,在前导引,而院前俱悬绛纱灯,自内至外,火光晖映如日。诸姬或扇茶铛,或备佳酿,或焚异香,或整鸥弦,莫不明妆炫服,引领遥瞩,以伺鸿之临幸,直至归于别院,而后寝息焉。故当时为之语曰:“富倾三辅,豪压五陵。昔闻金谷,今见蜚卿。”蜚卿者,鸿之字也,其为人恋慕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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