芙蓉三尺吼床头,何事蹉跎误壮猷。

时驰名妓自维扬流寓在郡,唤刘倩倩者,以吹笛擅名,一时推许。鸿乃设席内楼,单延倩倩,欲使诸姬得窥其奥。及倩倩一至,谈笑风生,果觉韵致萧洒。遂令侍儿捧过玉笛,缓缓吹弄一曲,其声凄婉宏亮,如怨如慕,真能舞鸾凤而泣鬼神。诸姬列坐两旁,侧耳静听。斯须曲终,皆为之神爽气怡,莫不连声共赞其妙,唯湘娥寂无一言。

本日奇冤谁为雪,千秋遗恨永悠悠。

平仲不堪愧愤,急往见郑而告其故。郑公不得已,差役唤鸿,密谕之曰:“某公炎炎之势,尔所知也,何吝一女子,以贻不测之祸!独不闻石季伦之事乎?”

湘娥亦和韵一章云:

烟水散人曰:予闻女无美恶,入宫见妒。尝读汉史至戚夫人、班婕妤之事,每为之掩卷三叹。彼吕雉之恶,固不敷论。至若飞燕姊娣,犹不能容一班姬。嗟乎!秋扇被捐,绿满长门之草;解肢为彘,血成永巷之磷。妒忌之于人,亦甚矣哉!

直斩楼兰酬壮志,期君谈笑获封侯。

又尝效古体作《江南采莲子》四绝云:

为羡滩头交颈睡,戏将荷叶罩鸳鸯。

无端一见作君灾,任侠谁知是祸胎。

其三

忽见婢女惶骇趋报曰:“娘子昨夜哭至二更时候,单独点灯,步到层翠楼上,直至鸡啼不见下来。适间往上一看,已是吊颈而死矣。”

平仲曰:“崔某一抵贵郡,即闻尊宠有郝姬者,国色无双,妙解乐律。未审足下肯令出见,而使东海鄙人获闻名都之雅曲否?”

前腔

倩倩惊起,再拜而谢曰:“某在金陵,果系授自杨美,不揆疏浅,乃至贻笑风雅。幸君唆使其讹,毋吝见教。”

自此湘娥之名振播一时,而宠夺专房,独得鸿之嬖幸。

黄生迎问曰:“貌果如何?汝得亲见否?”妇以手摹其丰态,而连声赞誉曰:“窦蜜斯岂是人间色,乃天仙也。”黄生喜极,即准聘期。

既而人益满集,恶少年响妇之少而艳者,于人队中争为轻浮。而同船诸女或失簪珥,或卸其履,更有裙幅扯碎,含愧下船,琰始笑曰:“顷间姊姊嗔我,今果何如?夫听经非闺女之事,而游僧岂西土金仙,何况男女稠浊,不无少损风采,终不若愚妹在船之为妙也。”

其三

未几,黄生遣妇与媒妪偕至。时湘娥盛饰艳束,方搦管吟哦,妇窥己,乃整衣而起,佯作下阶,而露其盈盈罗袜;徐复临镜,以显其扰扰云鬟。复又垂袖盘桓,嫣然浅笑。妇熟睇很久,疾趋而去。

黄生既为窦翁所诒,而湘娥又不成得,心极恨恨。既而与珍姑一同归宁,有婢秋蟾者,亦颇妖媚有姿色。黄生一见,即惊问珍姑曰“顷我于回廊之侧,遇见一姬,身衣淡红衫,而发垂眉际者,其即湘娥耶?”

誓作青松千岁古,宁知红粉一朝灰。

湘娥读毕,泪如泉涌,哭仆于地。既而咏诗十首,以述其诀绝之恨焉。其诗曰:

欲舒远目向南楼,岂为西风起暮愁。

鸿又尝命湘娥作四时闺词,湘娥援笔立挥云:

我以无辜下狱,展转思惟,莫解其故。及平仲复来讲诱,始知张秀诬指,乃受逆贼之命也。与其典刑西市,曷若速毙囹圄,但不知卿亦痛我而肯作坠楼人乎?不然,幸即善事新人,毋以鸿为念。

夜台若肯容相见,仍作鸳鸯一处栖。

万里白云横绝塞,一声紫雁唳清秋。

其十

平仲又诣狱谓鸿曰:“足下此冤,非恳某公,莫能伸救。若肯予以湘娥,则身家可保矣!”鸿横眉瞪眼,不措一语。至晚密草数字,遣人持归,以付湘娥。湘娥拆而视之,其内写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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