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 美人书(8)[第3页/共5页]

直斩楼兰酬壮志，期君谈笑获封侯。

玉宇迥无烟，到更深兴益添。庾楼乐事还应浅，人圆月圆。歌哗笑喧，石家金谷何必羡。漫流连，平分秋色，狡兔乍离弦。

平仲见事不谐，本日回报显僚。显僚大怒，思欲寻计杀鸿。适值山西巡抚剿除反寇，擒获余党解京，内有张秀者，系保定人氏。显僚乃遣人嘱秀招鸿同谋背叛，遂奉部文捕鸿下狱。

长卿文行兼优，非常诸生推许。其女讳琰，字炳文，少敏二岁，容色素净，脾气和顺。

本日奇冤谁为雪，千秋遗恨永悠悠。

平仲连酌数卮，带醉而笑曰：“正所谓司空见惯浑闲事，恼乱姑苏刺史肠矣！”既而道别入都，谒见显僚。偶谈及古今美色，平仲备述湘娥之貌，显僚抚髀而叹曰：“枉作司空，不及窦鸿！”

君真怜妾妾怜君，恩爱原期共死生。

又令郢雪按板，玉香吹笛，鸿乃自唱前曲。浊音绕梁，每一字几尽一刻。湘娥亦故作媚态，以承恩宠。是夕纵饮尽欢，直至丙夜而息。

鸿对曰：“露台素以礼义教民，亦当曲谅下情。彼虽权势可畏，亦安有无端夺人爱妾之理？在昔晋季中衰，变生宗室，故季伦不免于祸耳！今在堂堂圣朝，岂容权佞横行。虽有赵王之势，不能夺罗敷之节，矧鸿乃男人乎！”

及观垆底，果有六字云：“乾化三年重制”，乃梁祖朱温年号也。

珍姑自逊才不能及，最相爱重，呼以湘妹而不名。

鸿生性豪侠，兼欲夸示来宾，欣然首肯，疾唤湘娥出拜。虽则常服淡妆，而娇冶天然，恍似仙姝谪下。向前礼毕，缓缓退入屏后，垂帘而坐，按笛发声，为《折柳》、《落梅》之曲，

又尝效古体作《江南采莲子》四绝云：

倩倩自以擅名已久，而湘娥独不赞誉，疑为轻己，便有愠容曰：“鄙人斯技，曾得名师指授。故自南省至都，靡不见赏于名流。乃子独无一语，将谓未尽其妙耶？”

阊阖欲呼天路杳，红罗三尺是归程。

季伦自是多情种，直得楼前坠绿珠。

是年秋选，崔平仲得除闽中一县，归由保定，告别郑公，路经鸿宅，忽以双手自批其颊云：“我当日留汝下榻，出妾侑觞，何负于汝？而下此毒手，使我死于非命。今已控准冥司，速去对理。”言讫，顿时仆地而死。时人赞叹，咸觉得报应之速焉。

犹记玉钗私赠约，还怜月夜共衔卮。

其四

今夕是何年，向南楼月正圆。相看老是婵娟面，霞觞竞传。阳春共联，盈盈笑语皆生艳。且调弦，莫叫沉浸，争倚玉郎肩。

一看罗裙并绣襦，可知恩宠与人殊。

花晨月夕共盘桓，时候相亲倒玉杯。

其二

烟水散人曰：予闻女无美恶，入宫见妒。尝读汉史至戚夫人、班婕妤之事，每为之掩卷三叹。彼吕雉之恶，固不敷论。至若飞燕姊娣，犹不能容一班姬。嗟乎！秋扇被捐，绿满长门之草；解肢为彘，血成永巷之磷。妒忌之于人，亦甚矣哉！

湘娥笑曰：“君之妙音，似得杨美之派，在本日厥技中，不得不推为第一手。但声音之道，含蓄无穷。自昔以来，唯唐之李摹、宋之王淑，以笛擅名，别的寥寥罕继。必使高低疾徐，声韵稳协，五音六律，正变无乖。然后发之于喉、应之于手，而战役清正，自无轻重舛戾之讹。今君于第七调，本系正宫，而混入商声。及至入破第三字，又平仄失叶。似于至美中，不无少损，此我以是不敢谬为赏叹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