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仲不堪愧愤,急往见郑而告其故。郑公不得已,差役唤鸿,密谕之曰:“某公炎炎之势,尔所知也,何吝一女子,以贻不测之祸!独不闻石季伦之事乎?”

芙蓉三尺吼床头,何事蹉跎误壮猷。

时驰名妓自维扬流寓在郡,唤刘倩倩者,以吹笛擅名,一时推许。鸿乃设席内楼,单延倩倩,欲使诸姬得窥其奥。及倩倩一至,谈笑风生,果觉韵致萧洒。遂令侍儿捧过玉笛,缓缓吹弄一曲,其声凄婉宏亮,如怨如慕,真能舞鸾凤而泣鬼神。诸姬列坐两旁,侧耳静听。斯须曲终,皆为之神爽气怡,莫不连声共赞其妙,唯湘娥寂无一言。

及观垆底,果有六字云:“乾化三年重制”,乃梁祖朱温年号也。

君真怜妾妾怜君,恩爱原期共死生。

忽一日,有崔平仲者,浙之山阴人也,与京中一显僚年家契厚。而保定刺史郑公为崔戚属,故平仲以贡候选,将诣长安,而路经保定。谒郑以后,闻鸿富甲闾里,很有园亭之胜,遂定居焉。鸿以郡守至戚,本日置酒接待,而令数婢歌以侑觞。

时有法僧,自北至苏,聚徒数百,讲经于虎丘寺。府县各官,乃至阖郡缙绅,无不往寺拜见,事以师礼。因而苏人竟传活佛下临,上自衣冠士女,下至茅舍裙钗,莫不趋闻妙谛,祈求法号,唯以得见为幸。

塞云野草连千里,落木凄风并一秋。

犹记玉钗私赠约,还怜月夜共衔卮。

献赋无才徒企仰,请缨有志尚淹留。

烟水散人曰:予闻女无美恶,入宫见妒。尝读汉史至戚夫人、班婕妤之事,每为之掩卷三叹。彼吕雉之恶,固不敷论。至若飞燕姊娣,犹不能容一班姬。嗟乎!秋扇被捐,绿满长门之草;解肢为彘,血成永巷之磷。妒忌之于人,亦甚矣哉!

背姑撑入花深处,暗自抛莲约少年。

其七

平仲见事不谐,本日回报显僚。显僚大怒,思欲寻计杀鸿。适值山西巡抚剿除反寇,擒获余党解京,内有张秀者,系保定人氏。显僚乃遣人嘱秀招鸿同谋背叛,遂奉部文捕鸿下狱。

岂知窦鸿亦素爱湘娥之美,因以妹所宠用,不能即列细姨。及珍姑出嫁,始遂其愿,定情之夕,授以金凤钗一双,玉环一枚,并珠衫绣裙数事。又为修造曲房画闼以居之。此中兰楣桂柱,丹垩一新,因名其所居曰“留春院”。

及得湘娥,即居以“留春院”,而珍宝器玩,皆属湘娥掌管,恩宠之降,更非三姬可及。盖湘娥两脸红晕如海棠花,细腰楚楚,虽极轻巧柔媚,而不伤于瘦。其肌肤嫩滑如脂,洁白如雪。虽以三姬之美,号称绝色,亦莫能及也。昔白乐天尝咏玉环云:“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宫粉黛无色彩。”其亦湘娥之谓欤!

倩倩自以擅名已久,而湘娥独不赞誉,疑为轻己,便有愠容曰:“鄙人斯技,曾得名师指授。故自南省至都,靡不见赏于名流。乃子独无一语,将谓未尽其妙耶?”

其十

我以无辜下狱,展转思惟,莫解其故。及平仲复来讲诱,始知张秀诬指,乃受逆贼之命也。与其典刑西市,曷若速毙囹圄,但不知卿亦痛我而肯作坠楼人乎?不然,幸即善事新人,毋以鸿为念。

夜台若肯容相见,仍作鸳鸯一处栖。

又尝效古体作《江南采莲子》四绝云:

及亲迎之夜,卸妆一看,何云倾国倾城,乃无盐丑妇也。黄生大怒,呼妇辱詈欲笞之,妇力辩曰:“彼时所见,貌极娇纤,何尝肥伟而黑,差异若此!其间情弊,只宜问于新娘,安得笞我!”

鸿喟然曰:“非卿爱我,言不及此,然予亦岂甘老于牖下者。”遂长吟一概,以赋其志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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