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对不出了。黄生却不慌不忙,取过纸笔,登时又成一词,仍用前调:银河边,牛郎织女东西判。东西判,平分碧落,中流

不一日,陶公家眷已到,迎进私衙,相见毕,说了些家务。陶公扣问口试二生之事。夫人将黄生即席题词,木生一字不就,装醉逃归的话一一说了。陶公道:“木家小子这等刁滑!”便也将一元冒充诗词先来脱骗,及木采求婚、白公作伐,并本身阅诗生疑、不肯许婚的话说与夫人。蜜斯在旁听了,微微含笑,目视拾翠,拾翠也忍笑不住。夫人道:“早是未曾许他,几乎被他误了。”陶公道:“黄生才貌兼优,可称佳婿。等他乡试过了,便与议婚。”

隔了一日,白公又传木采之命,来索覆信。陶公道:“木公所命,极当仰从。但一来老荆之意要半子入赘,木公只要一子,岂肯赘出?二来同在任所,尊卑统属,不便结婚;三来小女近有小恙,方事医药,未暇谋及婚姻。乞寅翁婉覆之。”白公道:“婚姻事本难相强,小弟便当依言往覆。”至次日,白公以陶公之言答复木采。木采大怒道:“陶同知好没礼!为安在家时已有相许之意,今反推三阻四,不是明显挖苦我?”白公道:“大人勿怒,可再婉商。”木采道:“不必强他了,我自有事理。”

芳园僻,六桥风景三之一。三之一,移来此地,更饶幽色。漫夸十里波光碧,何如侧足双桥立。双桥立,蟠虹绕处,如逢彩石。

次门,陶公才出堂,只白推官来拜。作了揖,便拉着陶公进后堂坐定,说道:“小弟奉木道台之命,特来与令嫒作伐。”陶公笑道:“莫非就是木公子么?”白公道:“恰是木公子。道台说寅翁在家时,已有成言。今欲就任所行聘,特令小弟执柯。”陶公道:“此事还要与老荆商讨。今老荆尚将来,待其来时商讨定了,方好奉覆。”白公应诺,即将此言答复木采。

一元正无何如,只见苍头又来讲道:“夫人说,圃中东西二桥,今我家与二位相公各分其半,乞更以半圃为题,即景题词一首。”一元见一词未成,又出一题,吓得目瞪口开,连应对也

东篱本是渊明业,花色还应独取黄。

拾翠回见蜜斯,细述前事。蜜斯道:“本来木生这等好笑。只是我做的诗,你怎便付与黄生?”拾翠道:“今将有婚姻之约,这诗笺便可为御沟红叶了。但木家恶物窃诗而行,倘又为脱骗之计,诚不成不虑。”蜜斯道:“奸人冒充脱骗,毕竟露些马脚。老爷作事把细,料不为所惑。夫人病梯己痊,本日也要到任所去也。”言未已,丫环传说夫人已择定吉期,只在数日内要往江西去了。蜜斯便与拾翠检点行装,至期跟着母亲一同起行。黄生亦谢别了陶老夫人,往杭州等待乡试,不在话下。

离家百里近,作客一身轻。

妙弄虚头,脱白手腕。

隔断。等闲未许乘槎泛,何时得赐仙桥便。仙桥便,佳期七夕,终须相见。

抄窃太多,其丑便出。

且说陶公到任以来,刑清政简,只本地常有山贼窃发,陶公职任军务,颇费运营,幸得推官白素同心援助。那白推官号绘庵,江南进士,前任广东知县。开来赣州做节推,也到任末几,为人最有才调。但中年丧妻,未有子嗣。亦只生得一女,名唤碧娃,年将及笄,尚未字人,聪明斑斓,与陶蜜斯仿佛。白公因前在广东,路途悠远。未曾带女儿同业。及升任赣州,便从广东到了江西任所,一面遣人到家接取蜜斯,叫她同着保母到赣州来,此时髦未接到,那白公欲为女儿择婿,未得其人,因与陶公相契,常讨陶公悦:“可惜寅翁也只要今爱,若另有会郎时,我愿将小女为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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