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弄虚头,脱白手腕。

抄窃太多,其丑便出。

黄生写完,问道:“木兄佳作曾完否?请一发做了第二题。”一元猜想挣扎不出甚么来,乃佯作醉态,掷笔卷纸道;“拙作已完,但甚草率,尚欲细改,他日就教。”苍头还在旁催促道:“老夫人立候,便请录出罢。”倒是黄生见不像样,对苍头道:“你先把我的送出来,木相公已醉,只好明日补做了。”一元便起家告别,假做踉跄之状,叫家人扶着去了。黄生亦传言称谢了夫人,自回双虹圃中。夫性命苍头送茶来,黄生问道:“夫人见我题词,公然如何说?”苍头道:“题目便是夫人出的,笔墨倒是蜜斯看的。”黄生欣喜道:“本来你家蜜斯这等聪明。”苍头笑道:“相公可知,夫人本日此举正为蜜斯哩。前日木相公曾央媒来议亲,故本日口试他的文才,不想一字不成,夫人好生不乐,只奖饰相公大才。”黄生传闻,不觉大喜。正要细问,却因苍头有别事,仓促去了。黄生想道:“木家求婚的倒不成,我不求婚的倒有些意义。这两首词就是我订婚的符帖了。”便将两词写在壁上,自吟自咏道:“银河织女之句,暗合道妙,难道天缘?”想到妙处,手舞足蹈。

本来那美人就是含玉蜜斯,她因父亲仓促出门,未及清算园中书集,故特来检点,偶见池中鱼游水面,遂凭栏而观,却不防黄生在篱外偷睛饱看。少顷,拾翠走来叫道:“蜜斯请出来罢。”蜜斯方才起家,冉冉而去。黄生看得细心,想道:“天下有恁般斑斓女子,就是这侍儿也甚风味。她口呼蜜斯,必是陶年伯令爱。吾闻年伯艰于择婿,令嫒尚未字人。像我黄苍文这般才貌,可也可贵,如何劈面错过!”又想道:“向来才子必爱才子。方才我便窥见蜜斯,蜜斯却未见我。她若见我,天然相爱,可惜被这疏篱遮隔了,不然,我竟闯到她跟前,看她如何了。”痴痴地想了一回,便去白粉壁上题诗一首道:

髭须捻断两三茎,此处无文抄不得。

隔了一日,白公又传木采之命,来索覆信。陶公道:“木公所命,极当仰从。但一来老荆之意要半子入赘,木公只要一子,岂肯赘出?二来同在任所,尊卑统属,不便结婚;三来小女近有小恙,方事医药,未暇谋及婚姻。乞寅翁婉覆之。”白公道:“婚姻事本难相强,小弟便当依言往覆。”至次日,白公以陶公之言答复木采。木采大怒道:“陶同知好没礼!为安在家时已有相许之意,今反推三阻四,不是明显挖苦我?”白公道:“大人勿怒,可再婉商。”木采道:“不必强他了,我自有事理。”

离家百里近,作客一身轻。

芳园僻,六桥风景三之一。三之一,移来此地,更饶幽色。漫夸十里波光碧,何如侧足双桥立。双桥立,蟠虹绕处,如逢彩石。

蓼莪悲罔极,华黍泣终天。

陶公道:“他是本地人,如何说离家百里?奇特了!”再看到前面,又有《自感》一首,中一联云:

忽一日,陶家老苍头传夫人之命,请黄生至前堂喝酒,说道:“木相公昨已归家,老夫人本日设席款他,特请相公一同叙饮。”黄生想道:“此必因陶年伯做了木乡宦的属官,故款其子乃至殷勤耳。”便同着苍头来到前堂,刚好木一元也到。相见叙话,一元扬扬对劲。本来一元从武陵归,闻陶公做了他父支属官,欢乐道:“今番去求婚,十拿九稳的了。”及见陶家请酒,认道是美意,故欣但是来。堂中已摆列酒菜,苍头禀道:“老爷不在家,没人作主,便请二位相公退席,休嫌简亵。”一元道:“你老爷荣行,我因出外未及候送,今反造扰,何故克当?”黄生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,小弟代敝年伯作陪。”一元道:“兄是远客,还该上坐。”两个逊一回,大师序齿,毕竟一元僭了。酒至半酣,忽闻里边传命,敦将堂帘垂下,老夫人出来也。黄生不知何意,一元却认是要相他做半子,只把眼睃着帘内,妆出很多假风骚身材。着寔丢脸。正造作得欢畅,只见苍头捧着文房四宝,达到席上道:“夫人说,双虹小圃未得名流题咏,敢求二位相公各制新词一首,为园亭生色,万祈勿吝珠玉。”一元听罢,惊得呆了。一时无措,只支吾道:“题词不难,只是不敢以醉笔报命,且待明日做了送来罢。”黄生笑道:“喝酒赋诗,名流佳话,木兄何必过谦。况伯母之命,岂可有违。待小弟先著俚词,抛砖引玉。”说罢,展纸挥毫,不假思考,题成《忆秦娥》词一首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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