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> 第124章 五色石(19)
第三个灯谜道:
鸾箫看了,笑道:“二诗殊壮,但只自大其才,未曾关合在蜜斯身上去。”祝生道:“要关合到蜜斯身上也不难。论我胸中抱负,自比青梅,若论我面前遭受,正不及青梅哩。待我再题一绝。”又题道:
鸾箫写完,将来袖了,再到书斋送与祝生旁观。祝生赞叹道:“蜜斯才情敏妙如此,前诗的系真笔无疑矣。”鸾箫道:“方才蜜斯见摘去青梅,吟诗四句,郎君也请吟一首。”祝生道:“闻蜜斯佳咏。”鸾箫便念叨:
至晚,祝生宿于书屋中,考虑蜜斯诗词之妙,又喜又疑。想道:“女郎如何有此美才,莫非是他父亲笔削过的?”又想道:“即便文才果美,未知其貌如何?我须在此看望个确切才好。”次夙起来,去书箧中取出一幅白鲛绡,把鸾箫这首诗录在上面,不时讽咏。迟早间贺公出来与祝生叙话,或群情前人,或商確时务,祝生应对如流。或有来求贺公诗文碑铭的,贺公便央祝生代笔,祝生挥毫染翰,无不快意,贺公非常爱敬。
勉强倒是贺寿,甘心倒是捐生。
最是墨客同此味,风骚未得美女谙。
其破心灯谜云:
溅牙能使睡魔降,止渴徒教望眼忙。
其二曰:
灵台方寸山,斜月三星洞。
世俗莫将酸子笑,遨游二帝藐王公。
一息自仍自怜,小窗空掩常挥泪。
祝生在贺家连续住了半月不足,调鹤私禀道:“老爷本教相公先到阳爷家贺寿,今寿期已近,作速去方好。”祝生此时未曾访得鸾箫确切,那里肯便去。调鹤见他迟疑不可,又禀道:“相公若还要住此,无妨到阳家去过,再来便了。”祝生想道:“我若告别去了,怎好又来?”因对调鹤道:“其间贺老爷相留,不好便别。阳爷处,你自去把书礼投下罢。”调鹤道:“老爷书中已说相公亲往,现在怎好独差小人去?”祝生想了一想道:“你与我年貌仿佛,况我与阳爷未经识面,你今竟假扮着我代我一行,有何不成。”调鹤道:“这怎使得?小人假扮着去不打紧,倘或阳爷置酒款留,问起甚么难应对的话来,教小人那里支吾得过?”祝生道:“你只推说要到贺表叔家问候,一拜了寿,就辞起家便了。”说罢,便取出版信礼品,并将本身的巾服付与调鹤,教他速去速回。调鹤没何如,只得将着书礼,雇下船只,清算起家。到了船中,换了巾服,假扮着祝生,自往马邑去了。
不幸抱闷诉无门,纵令成心音谁寄?
是年河东饥荒,百姓流浪,祝公屡疏告荒。宰相裴延龄不准其奏,祝公气愤,特疏专劾裴延龄不恤天灾,不轸民命,乞斩其首以谢天下。裴延龄大怒,使奏称祝圣德妄报灾荒,侵欺国税,不减轻治,无以儆众。奉旨祝圣德逮系至京下狱定罪,其支属流窜岭南。当时祝生正在途中,闻了这动静,吃惊不小。泣对调鹤道:“老爷忤了权相,此去凶多吉少,我又流窜烟瘴之地,未知性命如何,祝氏一门休矣。”调鹤道:“老爷常日居官清正,今必有人申救,量无大祸。倒只怕岭南烟瘴之地,相公去不得,如何是好?”祝生听了,掩面大哭。调鹤沉吟道:“老爷只要相公一子,令媛之躯,岂可轻去不测之乡?小人有个计算在此,可保相公无事。”祝生急问何计,调鹤道:“小人原曾扮过相公的,今待小人仍把巾服穿了,扮做相公,竟往官司投到,听其押送岭南。相公却倒扮做从人模样,自往别处逃生。”祝生道:“这使不得,前番阳家贺寿,是没什要紧的事,无妨代我一行。今远窜岭南,有性命之忧,岂可相代?”调鹤慨然道:“说那里话,小人向蒙恩养,今愿以死报。”祝生泣谢道:“可贵你有这片美意,真恩胜骨肉,我今与你结为兄弟。倘天不幸见,再有相见之日,勿拘主仆之礼,你认我为兄,我认你为弟便了。”说罢,走到僻静处,大师下了四拜,把身上衣服换转。调鹤扮了祝生,即往本地官司投到,自称是祝公子,因招考赴京,途中闻有严旨,特来待罪。官司录了口词,一面申报刑部,一面差人将本犯押送岭南。公差领了官批,押着调鹤本日起行。行了几日,路过马邑县,那阳城闻祝公子被窜,路经本处,特遣人聘请到家。调鹤前曾假扮祝生,见过阳公,今番阳公只认调鹤是真正公子,执手流涕,厚赠川资。又多将银两犒赏防送公差,教他于路好生看觑。调鹤别了阳公,自与公差到岭南去了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