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琪生当晚回庵就与郑、平二人说之。飞英倒替琪生欢乐,只要君赞心中怏怏。闲话休提。

慧眼常窥苦海,模糊现于笔端;婆心欲渡恒河,跃跃形诸楮上。洵慈悲之大上,真救苦之世尊。只字拜扬休美,实切皈依,片言歌颂隆光,用由瞻仰。沐手敬题谨舒忱悃。

琪生定睛看那男人,只见面如锅底,河目海口,赤髯满腮,虽受众侮却面不改容,神情自如。因问别人道:“是什原因?”中间一人道:“那男人赌输了钱,考虑白赖,故此世人剥他衣服,要他还分。”琪生道:“这也事小。怎没人替他分化?”那人道:“相公不要管罢。这干人俱是恶棍光棍,惹他则甚。”君赞也道:“我们出来罢,不必管他闲事。”琪生正色道:“凡人在火急之际,不见则已,见而不救于心何安?”遂走进前分开世人道:“不要乱打。他该你们多少钱俱在我身上。你们只着两个随我出去。”遂一手携着那男人同进书房.也不问他名姓,也不问他住居,但取出一包银子,约有十二三两,也不去称,翻开与世人道:“此银是这位兄该各位的,请收了罢。”世人接着银子,眉欢眼笑谢一声,一哄而散。

月挂柳梢头,为金钗,出画楼。相思整日魂销久,蜜语相诱,香肩漫搂。咬牙闭目,厮接受,没出处。风狂雨骤,担着很多忧。

右调《梦江南》

轻烟捧着大士出来,适遇邹公,问道:“是什物件?”轻烟道:“是蜜斯自幼许得的大士心愿,本日才图完的。”邹公取来展开一看,见端严活泼,就如大士现身。遂拿着圣像笑嘻嘻地走进女儿房中道:“孩儿这幅大士公然画得好。”雪娥笑道:“孩儿不过了心愿罢了,待裱成了,送与爹爹题赞。”邹公笑道:

右调《黄莺儿》

普渡众生归觉路,忍教养体涉河沙。

过了几时,又是四月初八,庵中做浴佛会。郑、平二人以家中有事归去,琪生独住庵内。至半夜,和尚们就乒乒乓乓揎铙打钹,擂鼓鸣钟,一向至晓。琪生哪曾合眼,只得朝晨起来,踱至后殿去避喧。这些人都在前边喧华,后殿寂无一人,琪生才觉耳根清净。看了一会,诗兴偶发,见桌上有笔砚,顺手拈起,就在壁上信笔题《浴佛胜事》一绝:

君赞抱怨道:“如许歹人盟兄也将规矩待他,又白白花去多少银子。可惜可惜。”琪生笑道:“人各有志,各尽其心罢了。若能扩而充之,便是义侠。岂可惜小费哉。”两人说了一会,却又讲到美人身上。你夸她娇媚,我赞她娉婷;你说她身形分歧,我说她姿容过别。直摹写到晚,各归书房。不知厥后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
燕赵士,流落在他乡。笔墨场中乔寄迹,风尘队里受凄惶,穷途实可伤。

琪生对那男人道:“我看足下一表人才,如何不图长进,却与这班报酬伍,非兄所为。”那男人安闲答道:“咱本是山西太原人,姓焦,名熊,字伏马,外号红须。幼习技艺,旧年进京希冀图个出身。闻知严嵩弄权,遂转过来,不想到此路用度尽。遇见这些人打赌,希冀落场赢它几贯,做些川资。谁想反输与他,受这些个的欺侮。咱要打他又没理,咱要还分又没钱。幸亏相公替咱还他,实是难为了。”因问相公姓什名谁,琪生就与他说却姓名,又取三两银子送他作盘费。红须也不推让,接在手中,也不等琪生送他,举手一拱叫声“承情了”,竟大踏步而去。

雪娥看完,默知其意,赞道:“写作俱工,令人可敬。”遂叮咛素梅将大士挂起。邹公出来陪琪生喝酒,问及琪生年庚家世,见他辞吐如流,心甚倾慕,竟舍不得放他归去的意义,因道:“先生在青莲庵读书,可有高僧接谈否?”琪生道:“庵中倒也清幽,只是僧家行动可爱。幸有同馆郑、平二兄朝夕交心,庶不孤单。”邹公道:“庵中养静固好,薪水之事未免用心,诚恐荤素不便,毕竟不是长法。据老夫鄙见,恐先生未肯俯从,反觉冒渎。”琪生道:“老先生云天高见,开入茅塞,晚生万无不遵之理。”邹公道:“舍间后园很有书房可坐,至于供应亦是甚便的。”琪生谢道:“虽蒙厚爱,但无端叨扰,于心不安。”邹公欣然便道:“你我既称通家,何必作此客态,明日即当遣使奉迎。”琪生暗喜,连应道:“领命,领命!”至晚告别。邹公尚恐女儿不悦,当晚对女儿道:“我白叟家,整天兀坐甚是孤单。今见祝生,倾盖投机,我意欲请他到园中读书,借他做个朋友,已约他明日过来。你道何如?”雪娥传闻喜出望外,应道:“爹爹办事自有主张,何必更问孩儿。”二人商讨已定,只待次日去请琪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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