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如看完,知是琪生故意丢出的。暗道:“那生才貌分身,自是风骚情种。我想哥哥见如此秀士不与我留意择婿,我厥后不知如何结局?我好苦也。”不觉泪下。又想道:“或者也已有聘亲了,哥哥故不着意?”正在猜忌,刚好绛玉走至面前。婉如忙收不及,已为瞥见。绛玉问道:“蜜斯是那里来的钗子?把我看看。”婉如料瞒不过,遂递予她。绛玉先看凤钗道:“果是好支钗子。”及再看诗,暗吃一惊,笑道:“是哪个做的?”婉如就将撞见琪生,拾到启事奉告她。绛玉见蜜斯面有泪容,欣喜道:“这是狂生常态。蜜斯置之不睬便罢,何必介怀。”婉如道:“这个不敷介怀。我所虑者,哥哥如此风景,恐我毕生无成果耳。”绛玉已晓得蜜斯苦衷,便道:“祝生既有情于蜜斯,又有才貌,若配成一对,真是郎才女貌,却不是好?”婉如道:“这事非你我所论。权在大相公。”绛玉道:“大相公哪知蜜斯苦衷?恐今后许一个俗子,悔之晚矣!蜜斯何不写个字儿,叫琪生央媒来与大相公求亲?他是大相公老友,天然一说就允。”婉如道:“疯丫头,若如此乃是自献了!岂不愧死。”婉如说完长叹一声,竟往床上和衣睡倒。绛玉将凤钗与诗就替蜜斯收在拜匣内,不题。

题月

情逐难飞眉黛损,莫将幽恨付东隅。

三人做完诗,婉如又取琴在月下弹与琪生听。音韵锉锵,袅袅如诉,闻之心醉神怡,令人欲歌欲泣。琪生听得欢愉,就睡在琴旁,以头枕在绛玉腿上,以手放在蜜斯身上,屏气味声,细聆奇妙。及至曲终,犹余音清扬,沁情面性。婉如弹罢,拂弦笑道:“郎君一手分我多少心机。”琪生嘿然笑道:“我兀乐以忘忧,竟不知另有一手久碍于卿之佳境。”绛玉又笑道:“你倒一定忘忧,只忘了我这个枕头酸麻了。”三人大笑个不住,就取酒吃,行令谈笑,好不兴头,房中虽另有两个丫头,俱在前面配房宿歇,尚隔很多屋子,门又反扣,那里闻声?任凭他三人各式狎妮、调笑、谑混,有谁晓得?琪生饮得半酣,将二人摆布一边一个搂着,口传而饮,连蜜斯的弓足也搬起来捏捏摸摸,玩耍一番。婉如也不拒他,凭他摩顶放踵。本身也村一会、雅一会的相调,只不肯及乱。琪生只拿着绛玉盛水。三人一向玩至鸣鸣方散。

琪生赏玩,鼓掌大赞道:“好灵情意手,笔下如有神助。句句是咏月,却字字是双关,全无一点脂粉气。既关本身待冰人,又寓绛姐先伴我,却又以月为题主,竟关着三件。才情何故至此?”绛玉也接过来,瞥见诗中寄意不幸,自不过意,向蜜斯道:“我不善做诗,也以月为题,胡乱诌几句俗话,搏蜜斯与祝相公笑笑。”也写道:

皎皎凝秋水,涓涓骨里清。冰清不碍色,玉洁又生情。

瞬息媒婆来领绛玉。绛大哭,暗向蜜斯泣道:“谁知祝郎才动脚我就遭殃。蜜斯若会他时,可与我多多请安,我虽出去,决不负他,当以死相报。切勿相忘,教他访着媒婆,便知我下落,须速来探个信息。我死亦瞑目。”遂痛哭一场,分离而别。刚好一个过路官儿,正寻美女要送严嵩。媒婆送去,一看中意,两下申明,本日成交,就带人去。这事虽在同时,还在琪生以后,按下不提。

却说琪生正睡得齁齁的,忽一人出去推道:“好大赡!日已三竿,这时还睡!”琪生驚醒,见是绛玉,笑道:“我在此養精蓄锐,以備夜战。”绛玉把眼偢道:“你若尽管睡觉,恐动听捉贼。还不快些起来,蜜斯有帖在此。怕有人至,我去也。”遂将帖子丢在床上,仓促而去。琪生起来开看,倒是绝句诗一首,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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