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> 第99章 美人书(6)
丽质疑天上，良缘岂易逑。
霞如笑曰：“君乃读书之士，偏讲解谎。当日突至寝室，妾以正言斥君者，礼也。岂复有淫词私订，以蹈非礼之衍乎！”
崔生再欲辩论，忽值玉娟、小莺俱至，遂咨嗟而出。
霞如即依原韵答复，其诗不及备录。
蕙香笑曰：“可知崔生轻浮郎也，安能够无事而造其馆舍！”玉娟亦笑曰：“既不尔，汝只以两袖任我搜检。”蕙香度不能隐，遂以实吐。娟乃索诗而读之，其诗曰：
卷七
请君三复宋弘言，下堂莫把荆布弃。
虽婚期尚远，而崔生已选吉过门，仍下榻于堂侧之小斋。当时以甥兼婿，玄洲佳耦接待之殷，比前倍加密切。霞如亦即深居绣帏，潜避不出。
霞如听至会于东斋之语，即怫然怒曰：“子何乖谬不稽，以此诨话将人坑陷。夫既姻期已订，安有不顾廉耻，而潜出版斋，暮夜苟合，其淫荡如此，尚得谓之闺女哉！”
小莺年既娇小，性亦幽妍，赋诗极纤巧之思，纵谈含滑稽之意，而爱花夙起，惜月眠迟，最得美人之态。
莫叫静夜空迟月，已向轻风待啭莺。
岂为妾心方似结，只缘君太负情痴。
蕙香信觉得实，遂不索诗，而谬为他语以复霞如。
本来玉娟年既破瓜，又因爱羡崔生貌美，以是春情澹骀，属意颇浓。既得崔咏，即仿霞如笔迹，代作情词一概，仍令蕙香持出，以赚崔生。其诗云：
小莺诗曰：
次日午后，探知玄洲赴饮于外，屠氏昼寝于房，乃悄悄信步而入。欲寻蕙香以询其事，不觉闯至霞如绣闺。笼有鸲鹆，见生突至，连声唤曰：“大蜜斯，有一面熟郎出去也。”
屠氏笑曰：“莫说霞如，只玉娟、小莺，与我已是齐肩。今方垂帷刺绣，故未令出见。况甥乍至，必当安闲少留几日，何必如此仓促耶！”
崔生连咏数过，欣但是笑曰：“屡蒙蜜斯厚忱，而以缘悭未就，使我相思无穷。本日秦晋已谐，不复再萌无聊之念矣！烦卿请安，慎勿爽约，而萧瑟窗前风月也。”
既而将晚，密谓蕙香曰：“我稀有字，烦汝悄悄递与崔郎。彼如问汝短长，汝但含混以应之。”
独玉娟心下不悦，而恋慕之意莫忘也。乃制小词，仍冒托霞如，密令蕙香持出。其词云：
无何，已届吉期，当合卺之夕，崔生为催妆诗，乃赋一绝云：
上调《如梦令》
崔生莞然笑曰：“我非相如，子岂卓氏。古云：‘生则同衾，死则共穴’，子虽不敏，已处置于斯语矣！但观诗意，不无有因。自家姊妹，何独不能相容耶。”
投桃报李，后代之私；纳履整冠，怀疑所避。何如当昼而突至卧内，虽在鹦鹉能传，何况林林耳目，岂不惧乎！故以诗为约者，私交也；严词坚辞者，避嫌也。虽贞女无自媒之礼，而怜才有吉人之求。拟于明夕，晤订百年。先托，鱼笺，附呈四绝，兄但可留明月于纱窗，慎勿燃银灯于玉几，一嘱。
霞如微微哂曰：“情固可痴，名节亦可坏乎！”
霞如回顾，见是崔生，敛容而答曰：“非也。特为海棠初吐，艳冶堪怜，故偶尔偷闲一看耳。”
珊瑚挂镜钗十二，双坐双眠向玉楼。
清楚圆峤神仙侣，岂想无聊薄命人。
莺莺燕燕自为群，岂许阳台浪窃云。
已隔数日，面色如生，其夫方号哭不已。忽见丈许以外，鸦又群绕乱躁，趋往一看，倒是小莺，亦为乱兵所杀。遂雇人舆至空位，一同埋厝，而崔生佳耦竟不知所往。
盖即用兰香桃艳之语为戏。小莺笑曰：“姊先作俑，何独嗤予！”即以绝句笑嘲曰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