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牛也恼了,吼道:“俺们合股骗你?俺也被人骗了,俺还不知该上哪儿找她去呢,你给俺滚远点儿!”
李掌柜的鄙吝成性,现在吃了这么大的亏怎肯干休,当即和他扭打起来:“都……都他娘的看着干甚么?出来帮手,给我抓住这混小子!”
李掌柜的冷冷一笑,道:“老夫早就说过,我这店里是按月结计人为的,这个月你才上了二十九天的工,我如何给你结人为?”
李掌柜不耐烦起来:“客长,我家丝绸无一不是上品,还怕你拿去看么?只是我这店里正忙着,可腾不出工夫陪你回家。”
“哦!”二牛憨憨地承诺一声,李掌柜顿时放下心来。
她一抬腿,就从顿时轻巧地跳了下来,掸了掸衣袍,举步往店中走去。
李掌柜的乜视着她,一脸不屑:“客长,你想砍价就直说喽。喏,你手上拿的那匹底子就不是妆花纱,那是织金妆花罗,识货嘛你?”
小伴计恳求道:“掌柜的,您大发慈悲……”
二牛脖子一歪,一双牛眼还是直勾勾地瞪着,李掌柜的惊诧地看着他,推了一个小伴计一把,道:“去!你去瞧瞧他如何啦!”
李掌柜的踌躇了一下,扭头看看门口那匹高头大马,又看看坐在拴马桩下憨态可掬的马夫,点了点头。
钟情一袭素色公子袍,光可鉴人的青丝只挽了一个简朴的发髻,系着四方安定巾,玉面珠唇,明眸善睐,清丽绝俗得好像春季的第一抹新绿,若不是一看就晓得她是个易钗而弁的女人,怕是关键很多大女人小媳妇儿患单相思了。
“好嘞!”伴计到了门口摆布张望一番,转头苦笑:“掌柜的,这街上就跟狗啃过的骨头似的,干清干净,没人影儿啊。”
很快,钟情就提着一捆绸缎走出了锦缎庄,对那马夫扬了扬手:“二牛啊,你且候在这里,本女人很快返来!”
钟情昂首看了看门楣上“妙吉利”三个金色大字,浅浅一笑,颊上顿时暴露两个诱人的小酒涡儿。
李掌柜的猜疑地走出门去,暮色苍茫,天涯有暗淡的朝霞,巷子里冷冷僻清,已经没有行人走动,只要阿谁马夫二牛孤零零地坐在拴马桩下。李掌柜走畴昔道:“喂,我说你……叫啥来着,二牛是吧?你家蜜斯如何还没返来?”
钟情吐了吐舌头,动听调皮:“啊!是如许吗!你可不要欺负本女人不识货,我不识货,我姨母但是识货的,我且拿几匹去给她瞧瞧,如有选中的,本女人就留下,你看如何?”
“你说甚么?”李掌柜的神采一变,一把揪住二牛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,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的脸上:“你说那位女人不是你家蜜斯?天呐,她拿走我足足七八匹的上好绸缎,这个骗子,这个大骗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