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这些,黄时一起出了县衙,拐进石门巷,他在一间宅子前停下来,叩门。
“是。”
“这份号薄,请东翁查对。”
黄时道:“传闻是丁青皮扳倒的,这李县尉就是丁青皮的人。”
“我家娃儿比他还大三岁。”
詹钢沉吟着,道:“世上有人不知礼,有人痴钝。李县尉并非如此。”
“哪不对?”
又是很久。
“……”
“别!千万别!”
姜饭点点头,走到院中,拉开门栓,倒是愣了一下。
“筹办筹办,往死里获咎。”
“好,好,岔远了,把那李县尉撂一边去,别迟误秋防就成。”
“嘿,来了,连住处都没有,还当哪门子县尉?”
“呵,为官十一载,还是头一次见这等矗立独行之辈。”
“这不没来吗?”
房东簿前次就与哥哥说过,他敢养着你们,就是史知州也是同意的。史知州曾亲口说过,在他治下,谁敢动余帅旧卒就是与他为敌。
他瞎了一只眼,看人时微侧着头,目露凶光。
鲍三道:“但我昨个想了一夜,这事另有不对。”
“来了,内里坐吧。”鲍三道。
江春点头,道:“你也看出来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江春长叹一声……
鲍三上前拍了拍他的脸,道:“老子说话就如许,别往内心去。”
“一口恶气总算下来一半。”
“去你的,老子看不上他。”
“老子做事还不消你多嘴。”
马丁癸道:“倒是腾出来了……”
马丁癸也是面带迷惑,道:“那李县尉,搬到县令的官舍里了。”
县衙。
“本日让这小奸贼栽个大跟头……”
“不弄出来也不睬他,我们只听房东薄的……”
“就是!”姜饭站起家,道:“迟早有一日叫这朝廷看看蜀地民气所向,叫天下人看看,余节使就是被冤杀的!”
“好。”
黄时明白他们又在嘀咕谁。
鲍三拍了拍膝盖,道:“听房东簿说,谢方叔去相以后,余晦也滚蛋了?”
“是。”
炊烟升起。
詹纲道:“说来,东翁与房东簿好不轻易达成默契,有此相得益彰之局面,朝廷又委派新县尉搅局,实昏招矣。”
“说呀。”黄时道:“等半天了,驿馆没让他把屋子腾出来?”
这是本日的第二梆,有五声,名曰“臣事君以忠”。
“哈哈,费班头,你家幺女年纪不正跟他合适?”
“那人呢?”
“谢哥哥。”黄时进屋坐了,赔笑道:“哥哥,衣服还是披起来,莫吓坏了李县尉,他不敢闹。”
“许是真无住处了。”詹纲道:“县衙只两处官舍,主簿高于县尉,房东簿不成能让出来,李县尉……不肯租宅?”
“这不说着玩吗?”
“这么早就到了,出去吧。”
黄时穿太长廊,听到衙役们正聚在一块说话。
马丁癸神采有些难堪,道:“出来说吧。”
“我听这姓李的来任县尉就恶心。节帅被逼死、被抄家,至今官府一句公道话没有,来个丁青皮的人耀武扬威,拿狗咬狗当功绩,真他娘……啐!”
“如许。那他该来了。”
鲍三听了那一句“这里还是川蜀”独眼就有些发红,道:“行,房东簿怎说,我就怎做。”
“不气才怪。”
他们就这般干坐着,只等李瑕找来。
幕僚詹纲说着,将一封公文放在江春的案上。
“昨夜喝醉了,还未起来。”姜饭领着黄时进了门,道:“你放心,我们把姓李的往死里获咎了就是,懂的。”
“怎还不来?”姜饭再次不耐起来,“他不来了?”
姜饭道:“那就等着,等他到了,我啐他一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