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瑕握着酒杯,也不如何喝,环顾了这关城一眼,见寨兵不过数十人,也不披甲,个个懒懒惰散的。
所谓“巡检”,官位与县尉差不太多。
“好说,好说,本日先说些别的。”
李瑕倒也明白,能在这边地镇住各族人、贩盐、抽税,邬通该不简朴。
“这就不知了,我与邬巡检也不熟……”
他俄然大喝一声,一名懒惰的苗兵起家,拿起弓箭,往厅外射了一箭。
他哈哈大笑,又道:“这还是蒙军打下大理以后初次北上,南北夹攻川蜀,局势分歧了,分歧了。”
不一会儿,有寨兵领着李瑕、熊山、搂虎等几个出去。
关城内稀有十余人,各族皆有,最多的还是苗人,正聚在大厅里投壶。
邬通道:“这路可不好走吧?再往南,更难走了,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,怕甚?!”
“往南沿途早设了哨岗,蒙军一来,烽火一起,直接就给蒙军撂在这里。另有各个寨子自会通报,哈哈哈……蒙军能来几小我?千余人走这小道顶天了,乌蛮抢也把他们抢光了。”
酬酢了几句,转到正题。
邬通还在大笑,显得颇开朗,指了指李瑕,道:“谨慎,李兄弟太谨慎了,过于谨慎了。应符县的官,熟谙地形熟谙到哥哥地头来不算,还要到滇地去?”
“哈哈,李兄弟本来是怕这个?多虑了,多虑了。你来时走的是五尺道吧?”
李瑕问道:“不消派人去前面探路?万一蒙军偷袭又如何?”
说话间,熊山一个布袋递了畴昔。
巡检属军防,由武官担负,任期长,设置于沿边或关隘要地,率兵守边,但“不得与闻州县事”。
“庆符县尉?怎跑到老子的地界来了?一百八十多人……”
邬通大喝一声,命这些人都停下。
怕李瑕不信,他又道:“县尉可知,筠连州是产盐的。”
箭矢径直钉在厅外八十余步远的旗杆上。
李瑕问道:“邬巡检就不担忧有蒙军顺石门道北上?”
李瑕感觉这话很有事理,川蜀军民抗蒙十余年,又不足玠等名将,江北防地周到,建诸多山城屯兵与蒙军对垒。
“你莫看哥哥这里只要戋戋数十人。”邬通道:“各个盗窟里,多的是寨兵,平时不必守在这关城里罢了,闷得慌。”
邬通听了禀报,想了想,沉吟道:“人留在内里,放那李县尉出去。”
从张实能敏捷抽调三万海军,便可看出北面防地稳妥。
“盐?”
“李县尉不必多识,了解就是兄弟……置酒,我陪县尉喝几杯!”
如有哪个官员多事,想管皋牢之州的守将贩私盐,反倒闹出大乱子来,得不偿失。
“这般明目张胆直说了,没干系?”
邬通却不接,摆了摆手,朗笑道:“李县尉,喝两杯再谈,如何?”
“邬巡检的兵力……”
“当然晓得,信报前两天就收到了。”邬通道,“没想到啊,以往,蜀兵尽在江北对敌,眼下这蜀江以南也要应敌了。”
县尉属民防,普通由文官担负;
不一会儿,酒摆开,邬通非常热忱,本身先饮了一大碗,却也不太劝酒。
“哈哈哈,李县尉好年青姣美。”邬通迎了上去,大声道:“我竟不知庆符县竟上任了如此风采照人的县尉,好!好!”
邬通说着,看了李瑕一眼,又笑道:“看李兄弟这年纪,只怕没打过仗吧?”
但南面,蒙军初度从大理北上,宋军的反应仿佛是慢了,起码这川滇要道上并没有如何设防。
见他深思,邬通又是哈哈大笑。
“谨慎无大错,也请邬巡检行个便利。”
邬通也不看,道:“哥哥部下这些寨兵,个个都是在这土出土长,高山深谷如履高山。蒙军来了,就这小道一堵,任他来多少人全都得埋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