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史客卿曲解了。”王谌赶紧解释,“那年陛下还未称帝,我……”
“世子,可顺利?”
起码申明,大唐明面上还是承认王氏才是高丽正统。
“呵,东夷的本性,忘恩负义,翻脸无情。”王荛微微嘲笑,挥手让那礼部官员出去。
林子道:“据臣获得的谍报,高丽虽称臣进贡,然实外王内帝,于国中称其王为‘陛下’,称世子为‘太子’,礼节官制多有僭越。”
“世子!世子……”
史杠探头看了一眼,不由“嚯”了一声,道:“这东夷人有些财力。”
王荛道:“慌甚么?我这里是鸿胪寺,林使司是军情司,管的是高丽之事。你收了人家的钱,却不替人办事,怎行?上封折子吧,替王谌出头。”
“朕晓得。”李瑕道:“董卿所言,朕亦深觉得然,但朕欲征高丽,非为当世之利。而在于百年、数百年。其民既然深沐中原文明,何必再封王受贡,使其民生愈艰苦,至后代,愈发局促,却犹要当邻居,成为敌国之踏板。”
李瑕摇了点头,毕竟是难以向臣下解释清楚他的设法,干脆拍了拍董文用的肩,道:“卿也看到了,王谌也好,林衍也罢,都是些如何人物,配受朕的册封吗?董卿便当朕是怜其百姓,可好?”
李瑕与张弘道站在沙盘边,指导着辽东地形。
王谌赶紧道:“只需如此,若得觐见,必有厚报。”
“客卿,不是。”
王谌点点头,迈步进了住处。
“他……他想要求见陛下,并指责林衍是背叛。”
“朕担忧的不是战力,而是气候。”
“这也是朕让你带忽必烈在军中的启事,汉人不耐那等气候,你须博得本地牧民的支撑。”李瑕道:“别的,张珏会在西面援助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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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史杠带出去。”
“王?”
“陛下,臣担忧的反而是现在西面还在与金帐汗国开战,此时东征,国力是否能够支撑?”
“忽必烈虽能劝降猩都,乃颜却毫不会给他面子,要光复辽东,这一仗是避不了的。”
“我不管你如何回事,只说为何登我的门。”
好久之前,李煜遣使入朝报告江南对大宋的恭敬,赵匡胤说“不须多言,江南有何罪,但天下一家,卧榻之侧,岂可许别人鼾睡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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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杠口中的东夷人指的是高丽世子王谌。
他不动声色,目光中带着些思疑之色,斜睨着王谌,以鞠问的语气问道:“你有何事要见陛下?”
“应当不假。”
史杠不由问道:“那,陛下是挑选了王谌?”
李瑕倒是摇了点头,道:“分歧,张珏假装率领雄师北上,实则以精骑突进,出其不料,而海都不肯等闲弃守哈拉和林,故而漠北能一战而定;乃颜却早已是惊弓之鸟。”
王谌骇了一跳,站了起来,道:“你……你是如何答他的?我与蒙元没有联婚,我有太子妃。”
“与我说有何用?我只是少卿,而非正卿。”史杠却又推托起来。
“好!”王谌道:“我们必然要掌控住这个机遇,必然要比叛臣林洐更能讨得唐天子的欢心。”
毕竟现在在大唐不比以往在蒙元好过,由奢入俭难。
“真的……真的吗?”王谌双手颤抖,喃喃道:“不枉我对史杠的承诺。”
像是王谌身上有甚么脏东西,避之唯恐不及。
“多去世子提示,我晓得。”
“阿郎是否见他?”
宋太祖之语虽霸气四溢,但是大宋三百年,卧榻之侧尽是鼾睡之人。
“够了。”史杠点头道:“我只知这些年,王淐对陛下非常恭敬、进贡不竭。高丽马、金器、人参、松子、布料、香油、硫磺……对了,王淐传闻陛下后宫空旷,还主动进献了很多美人、寺人。反过来,你又进贡过甚么?敢教大唐出兵讨伐王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