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玉姝忙问:“张大人!这两名伤患——”
风吹日晒, 板车轮辘辘,一行人跋山渡水, 艰巨北上。
少顷,她拎着顺手捡的一根枯枝赶到,定睛细看:
“来人,快来人,拯救,拯救呐!”
转眼,西坡密林中响起阵阵狼嗥,异化着野兽穿枝拂叶的“噼啪”与“窸窣”声,敏捷逼近,令人毛骨悚然。
斯须,礼毕。
“母亲,方才张大人并非危言耸听,为防万一,我们得赶在入夜前到达驿所。”他微躬身,恭谨劝说:“现只能委曲您走一走,板车用以拉载伤患。”
这时,张峰吼道:“时候不早,该赶路了!北地火食希少,山野猛兽非常多,危急四伏,故入夜前必须赶到驿所。不然,假定被野兽叼进密林,谁敢相救?快走!”
“它别名土蝮蛇。”张峰随口答。
“我没事。”姜玉姝摇点头,死力平静,“但有两人挨咬了,伤势……不太妙。”
姜玉姝本觉得人多势壮、无需惊骇,但究竟上,狼在暗人在明,风吹草木影摇摆,冷不防一瞧,哪哪儿都像有狼。
方胜借用官差佩刀,谨慎翼翼地划开伤口,几次挤毒/血。
“哦?”郭煜吸了吸鼻子,似懂非懂,“还好,我们只要两条腿。”
郭家人披麻带孝, 足足四十九日。
随后,狼群几次地摸索,有一次乃至窜出了半截身材,却又敏捷撤回密林,唬得人如同惊弓之鸟,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
郭弘磊淡淡答:“老的搀着,小的抱着。”
姜玉姝哄道:“依我猜,狼多数喜好马儿。”语毕,她催促世人:“快!我们往潘大人那儿挨近,他们有刀箭。”
“噗”一声,薄刃入肉,狼血飞溅,溅到了人脸上。
“好热!”翠梅汗流浃背,光荣道:“幸亏我们是四月里出发,再过十天就到西苍了。如果六月出发,恐怕要晒死人。”
“女人,细心脚下,站、站稳了。”翠梅战战兢兢,混乱中主仆俩紧贴。
郭弘磊警戒核阅西坡,头也不回地说:“是有狼。但你放心,狼向来不爱叼小孩儿。”
郭弘磊长身跪立,毕恭毕敬,庄严道:“家逢剧变,迫不得已,草草摒挡了父亲与长兄的丧事,悲哀惭愧至极。现在遭受放逐放逐屯田,远景未卜,盼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多庇护子孙,待度过难关后,必将一一补齐各式祭奠礼!”语毕,他带领家人叩首。
“行了!”潘奎喝令:“狼群已逃,不必追杀,赶路要紧。小栓、田波,盘点盘点,一刻钟后出发。”
潘奎见状,有感而发,笑着慨叹:“瞧见了吧?狼生性奸刁,狡计多端,并且成群结队的,令行制止,偶然乃至比仇敌还难对于。”
“活腻了呗。”兵卒们乐呵呵。
郭弘磊低声问:“如何样?”
潘奎勒马,拔箭挽弓,吼怒:“上!给我斩了敢伤人的奸刁畜牲!”
临危不惧,非常英勇,是块好料子……可惜他姓郭。潘奎板着脸,挽弓搭箭,月色下屏息凝神,斯须,手一松。
人群按例歇在树荫下,官差喝水吃干粮,有的看管犯人,有的闲坐谈天,只要犯人不辩论或打斗,他们便懒得理睬。
“的确找死!”潘奎叮咛道:“盯着点儿,来一头宰一头,来两端宰一双。”
话音刚落,官差闻讯赶到。张峰皱眉核阅,警戒拔刀,喝道:“别杵这儿,都退到内里空位去!一起相安无事,如何俄然被蛇咬?莫非踏进草树丛之前没找东西摸索摸索?”
下一瞬,狼多次摸索后,嗥声还是,却猛地窜出密林,快如闪电,气势汹汹地扑袭人群。
“是!”两名总旗收刀入鞘,带领部下打扫狼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