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官差四周搜找一番,返回禀告:“高处山谷发水,把桥冲跑了!”

“哼。”姜玉姗冷哼一声。

娘家上房鸡飞狗跳,姜玉姝全然不知。

下一瞬,半敞的禅房门被推开,郭弘磊提着个小食盒,疾步进入,顾不得避大嫂的嫌,径直落座榻沿,劈脸问:“如何?”

徒留许氏躺在地上,痛哭流涕。

姜世森目光如炬,一字一句地提示:“当初,你亲口承诺,待玉姝将视如己出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快醒醒,喝药了。”

现在,她正坐在床上,埋头把银票分红两份,谨慎塞进油布荷包里,递给丈夫一份。

“依我看,你怕是不懂‘视如己出’是甚么意义!”

许氏看着女儿,叹道:“你自幼娇生惯养,未曾吃过一点儿苦,娘实在舍不得――唉,罢了,不提了。幸而顺利保下了你。”

姜玉姗心急火燎,提裙飞奔而入,定睛一看,顿时双目圆睁,忙蹲下搀扶,惶恐问:“娘,您这是如何了?谁打的?莫非是父亲?我刚才见他肝火冲冲地走了,吓得没敢上前存候。”

姜玉姗撅了噘嘴,闷闷不乐。

姜世森敛起浅笑,定定盯着继妻,久久不发一语。

姜玉姝唇无赤色,勉强挤出浅笑,怠倦答:“淋了雨,脑袋有点儿晕乎乎的。你呢?你要不要紧?”

这时, 郭弘磊携老婆赶到, 尚未站稳便劝说:“风雨交集, 您翻戏万坐稳了, 细心磕碰到。来日方长, 有话今后再说也不迟。”

半晌后,姜家次女姜玉姗白着脸,暗中目送父亲走远,从藏身处站起,对贴身丫环说:“你俩守着门,我进屋瞧瞧。”

“女人?女人?”

“等过了这阵子,娘再给你另挑一个青年才俊。”许氏拉着女儿的手,教了又教,哄了又哄。

许氏嘴角分裂流血,被搀起后跌坐圆凳,一把搂住亲生女儿,泣道:“姗儿,娘为了你,把你父亲获咎狠了!”

张峰抱拳道:“多谢大师!”

王巧珍皱着眉,斜睨几眼,揭开食盒一看,顿时“哟”地一声,骇怪道:“面条?哪儿弄来的?朝廷有律,放逐犯人的口粮只能由驿所供应,严禁擅自采买。弘磊,你真胡涂,趁官差尚未发明,快丢了它!”

翠梅泣答:“浑身烧得烫手,如何喊都不醒。如果灌药,又怕呛着女人。”

“玉姝几乎自缢身亡,你到底有没有知己?”

“俄然下雨,还没完没了的,费事呐。”

姜世森喘着粗气,举拳连砸桌面三下,颤声诘责: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你真觉得我不晓得?谁才是一家之主?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,没有我不清楚的!”

刘青从泥浆里拔出脚,走近问:“大人,眼看天就快黑了,您说该如何办?”

姜府陪嫁丫环们惶恐焦心,一声接一声地呼喊。

“晓得吗?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。”姜玉姝严厉道。

许氏藏在桌下的双手用力交握,点了点头,“没错,妾――”

“克日谨慎些,无事少出房门,以免不慎触怒你父亲。”

“唉,我是看他太繁忙了,怪不幸的。”姜玉姝伸直着,仿佛躺在棉絮堆里,整小我轻飘飘,精疲力尽,神态敏捷消逝,坠入眩晕深渊。

岂料,当辛辛苦苦走到傍晚时,却发明通往对岸的木桥已被山洪冲毁!

“你、你甚么意义?”许氏不断后退,直到贴着墙壁。

粗陋禅房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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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世森接过茶盏,却撂在几上,一口没喝,安静问:“病还没好?”

郭弘哲缩在边沿, 被颠簸得摇摇摆晃, 大声提示:“嫂子?嫂子,您还是坐起来吧, 戴上斗笠挡挡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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