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岂有此理,那姓万的知府,未免过分了些!”王氏神采乌青,惶恐不安,颤声说:“侯爷和耀儿归天,我们遭罪落魄至此,边塞人还想如何?非得我们被判砍头,他们才对劲?”
郭煜扁扁嘴,委曲欲哭,却被二叔淡淡一瞥镇住了,不幸巴巴,再度被奶娘抱走。
“哎呀, 好香!”郭煜欢乐雀跃, 肥大孩儿盯着菜肴拍掌, 喜滋滋地说:“终究不消吃馒头了, 我讨厌馒头,它难吃。”
姜玉姝对西苍州府全不体味,忐忑问:“那,其他州官是甚么态度?也都仇恨我们吗?”
“不错。”姜玉姝直言不讳,提示道:“仅余五六天,如果这么等下去,恐怕只能任由官府措置了。”
郭弘磊果断答:“百口一起去长平县,投奔穆父执,到时男丁当兵,其他人屯田,相互照顾。”
王氏心乱如麻,且心浮气躁,“唉!你能有甚么体例?”
“哈哈哈哈~”廖小蝶前仰后合,抖了抖银票,抬高嗓门对劲道:“公然不出我所料!即便侯府被抄,郭家也不会囊中羞怯,世交亲朋必会赠川资的。”
半晌后,郭家人目送廖小蝶主仆拜别,各怀苦衷地往回走。
姜玉姝低眉顺目,余光一瞥,四弟会心肠搁筷。郭弘磊安然自如,解释答:“我们远从都城赶来西苍,风尘仆仆,人生地不熟,非常感激表姐设席拂尘。但初到此地,家里上高低下皆有些水土不平,须得饮食平淡保养一阵子,以免抱病。”
“哦?”王氏高高悬起心,严峻问:“出甚么事了?莫非益鹏没法把我们分到城郊?”
呸,大言不惭的老虔婆!
“开口!”王氏黑着脸,短促喘气,目光如炬,厉声诘责:“说!你是不是又调拨弘磊了?婆婆尚在,儿媳妇竟敢擅做主张,你的确是搅家精!”
“等着瞧吧。”廖小蝶歪靠软垫,赏识银票,可惜道:“今儿带去的菜肴,她们虽馋,却一口没尝,倒叫我挺不测。哼,没能瞥见流犯吃了荤腥闹肚子,真可惜,白少了一场笑话。”
“甚么?长、长平县?”王氏瞠目结舌,不假思考,决然回绝:“不可!北边乱糟糟,一旦被烽火涉及,便是百口等死,郭家千万不能绝后啊!”
“母亲节哀,细心哭坏了眼睛。”
“弘磊,你这话忒生分了!”环佩叮当,廖小蝶嗔道:“家破人亡后,幸亏靖阳侯府肯收留我,住了几年衣食无忧的安宁日子,现在郭家有难,我甘心倾力相帮。”
王巧珍因猛吃了一顿荤腥,上吐下泻,神采蜡黄,被婆婆训得恼羞成怒,背后里破口痛骂“骚蹄子害我”;幸而郭煜只浅尝了些,活泼无事。
“2、二叔?”郭煜茫然呆住。
“丧子之痛,白发人送黑发人,统统可想而知。”廖小蝶苦笑了笑,懊丧捶打额头,流露道:“不瞒诸位,老知府不但抱怨靖阳侯府,乃至连带着嫌恶益鹏,明里暗里地刁难,把益鹏忙得团团转!”
哈, 等着吧, 你们的苦日子才刚开首!廖小蝶解恨极了,嘴上怜悯道:“待会儿我去瞧瞧她。”
郭家高低齐送客,郭弘磊客气道:“我们给你和表姐夫添了大费事,在此先伸谢,来日有机遇再酬谢。”
王氏提心吊胆,唯恐被分去北部屯田,慈爱道:“拿着!凭你和益鹏的家底,能有多少去办理的?小蝶,放心收下,归去该如何使便如何使。唉,就当是郭家补送给万知府的奠礼,丧子之痛,我也经历过,确切、确切难以接受。”忆起宗子,她顷刻眼眶含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