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军中有人策应,想是晓得真假,猜到此地兵力空虚, 再则,”校尉道:“突厥这等游牧民族精于骑射, 来敌皆是马队,如果我军主力回师,他们再行撤离, 应也来得及。”
校尉惊住:“这是阵前,如何能够?”
说话间,二人便到了军帐前,内里有人翻开垂着的帐子,用奇腔怪调的唐语道:“大唐的女相,请!”
……
“你大抵还不晓得他是甚么人,”钟意谈笑自如,道:“银州事发的俄然,他仓猝叛逃,可没过量久,朔州也起事了,遵循时候猜度,他该是在事发之初,便送信畴昔,打着时候提早的幌子,欺诈朔州起事,为他谋个空档,也叫朔州不得不跟他坐上一条船。”
钟意又问:“已经打起来了吗?”
言罢,也不看帐中世人,大步拜别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钟意微微一笑,道:“被人棍骗,不得不蹚一回浑水的滋味不好受吧?莫非你现在,不是正进退两难?”
“将军不要听她花言巧语,”崔令汗出如浆,急道:“她不过是想诽谤你我的干系!”
那突厥将领听罢,笑道:“这等小事,如何会劳动王子殿下?”
钟意入内,那二人皆未起家,她也不在乎,浅笑道:“阿史那延未曾来吗?”
她这明显是虚言,究竟上,即便苏定方部全数过来,短时候也难以抵当,怕会伤亡惨痛,更别说其部防卫边疆,不敢将人手全数调过来了。
他仓猝劝道:“再则,苏定方距此不过数十里,倘若到达,将军觉得走得了吗?”
他神情阴鸷,一挥手,叮咛摆布上前:“割了她的舌头,枭首示众!”
钟意淡淡一笑,道:“此地另有多少士卒?”
崔令不成置信的看着她,武安一时也僵住了。
校尉奇特她此问,答道:“约有五分之四。”
往军帐去的沿路设有突厥士卒,手持弓箭长刀,面色冷肃,阵容慑人。
较之大唐这等冠带之室, 突厥的脸皮便要厚些, 深谙打得过便打、打不过便跑的事理,碰上权势倔强的将军, 望风而逃也不奇特, 且涓滴不觉得耻。
那突厥将领目光凶恶,亮的像狼,盯着她看了半晌,俄然将刀归鞘,哈哈大笑:“女相请坐,站着说话,可不是我们突厥人的待客之道。”
“往苏定方处的路如何走?”钟意问。
朱骓便在帐外,见她过来,密切的用脑袋蹭了蹭,钟意自怀中取出一方手帕,咬破手指,写了“敌至”二字,叫它衔于口中。
钟意顺势坐下,笑道:“朔州与银州私通,企图造反,又与行军大总管王文度狼狈为奸,为了万无一失,乃至不吝勾搭外族,联络上了突厥……”
钟意也不客气,举头入内,目光一转,便见上首处坐着其中年男人,作突厥人打扮,厚重的毛皮帽子下是一张黑而粗糙的面孔,眉眼颀长,目光锋利。
突厥人特有的号角声响起,马蹄声在帐外响起一片,震得空中轰鸣,那轰鸣声由近及远,逐步消逝。
都达与大唐没有存亡仇怨,不必硬挨,但是崔令携众造反,必定是要死的。
他单身逃出银州,家眷都被扣下,待到长安令下,想必便会族诛。
“详细数量难以估计, ”校尉略经思忖,道:“但据尖兵观察,少则三万人,多则三万五千人。”
钟意俄然道:“来军当中, 突厥占了多少?”
“信口雌黄!”钟意决然喝道:“你也道此地易守难攻,如何能在苏定方军至之前占有?关中敷裕,却也兵多将广,戋戋万余人,能掀起甚么风波?瓮中捉鳖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