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厥后,皇兄便回了太原,”益阳长公主道:“当时父皇还是前朝官吏,任太原留守、晋阳宫监,手握太原军政大权。”
钟意沉默,半晌,才道:“那以后……”
益阳长公主轻叹口气,道:“何家也是这么做的。”
哪知宴席过半,何家老太爷便归府了,听闻此事,勃然大怒,言说妇人痴愚,为人所骗,何家太夫人向来惊骇丈夫,仓猝推委,说是受了那道人蒙骗,何家老太爷一定不知她在扯谎,却顺势将火气撒在那道人身上,叮咛侍从打断他四肢,扔到了荒漠当中。”
“厥后,父皇于太原起事,皇兄是李氏一族中的腾龙,前程无穷,即便是长兄,也不能讳饰他分光芒线。”
钟意听得心神不宁,当时翻阅这封血书的何家人,想必更是心中惴惴,终究,她道:“何家人信了吗?”
钟意听得心中沉郁,又问:“小何氏,不是女冠么?”
“这便是个很长的故事了, ”益阳长公主半靠在塌上, 目露深思:“事情的发源, 要追溯到几十年前,当时候, 何家夫人方才有身……”
益阳长公主笑而不答,持续道:“何家太夫人听闻长媳腹中怀的是女儿,本来还怏怏,晓得那孙女将做国母,却转怒为喜,那道人又有几次猜测,俱无不准,何家太夫人叮咛人重赏那跛足道人,又设席接待。
“一双女儿及笄那年,何家夫人病了,非常严峻,何家乃至已经在安排后事,可她不但仅是何家的媳妇,也是小何氏的母亲,临终之前,她想见见自出世以后,便再没有见过的阿谁女儿,为此,冒着很大的风险,叫亲信带了小何氏到本身身边。”
“那人奉告他,那是何家独一的女郎,已逝右骁卫将军何朝的女儿。”
益阳长公主说到此处,停了半刻,方才持续道:“那跛足道人说,何家夫人腹中怀的,是个女儿。”
“是,但当时候,他们挑选叫小何氏削发的道观,并不在这儿,而是在祖地南阳,”益阳长公主道:“那是何家运营了数代的亲信之地,既安然,也埋没,绝无后顾之忧。”
钟意心中微生讶异,却还是答道:“林氏之父曾为安国公出世入死,他死以后,便将女儿拜托给安国公,后者便叫儿子娶了她。”
钟意有些惭愧, 另有些难言的酸涩, 在心中翻涌过数次以后,尽数化为心疼。
“皇兄思慕小何氏,也曾绘制出她的画像,令人往均州去找,可小何氏只是路子,亲信又掩人耳目,当然无迹可寻。”
“是,”益阳长公主深吸口气,道:“一个女儿。”
相隔多年,钟意模糊能发觉到何家人当时的不安,果不其然,益阳长公主持续道:“是封血书。”
“皇兄对她一见倾慕,她也动了情肠,那亲信唯恐多肇事端,被何家发觉,急仓促带着她走了,皇兄在楼外吹了一夜的笛子,第二日入门,才发明才子已经不见踪迹。”
益阳长公主顿了一下,方才持续道:“小何氏对她很冷酷。”
“何家太夫人生有三子二女, 宗子便是何皇后的父亲, 何家夫人的丈夫,而次子向来体弱,结婚不过一年,便因病过世,也未留下一子半女。
钟意惊奇道:“可厥后……”
钟意能够了解。
益阳长公主微微一笑,道:“恰是这个事理。”
“半信半疑。”益阳长公主道:“当时何家夫人有孕未及四月,最有经历的产婆也没法肯定,她是否怀有双胎。你该晓得,家属有产下双胎记录的人,后代再有双胎的概率才会高,但不管是何家还是与何家夫人相干的姻亲,无一人产下双胎,而对于浅显人而言,生下双生子、且同为女儿的概率,何其之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