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过了几年,皇兄策动玄武门之变,篡夺皇位,册立正妃何氏为后,世子睿为太子。”
“何家非常惶恐,皇后也一样。”
钟意道:“以是,何家……”
归正姐妹二人相像,再互换归去,也不会有人发觉出非常吧。
益阳长公主说及此处,亦是心有戚戚,转向钟意,道:“假定你是大何氏,你会同皇兄坦白,明言此事吗?”
要如何说呢?
“我将此事奉告皇兄,他听后甚么也没说,只是沉默很久――我从没有在他脸上见过那种神情。”
往好处讲,即便何家没有将小何氏换返来,坦白以后,她的夫婿会以如何的目光对待她?
大何氏自幼被何家教养,对于家属的归属感远比小何氏深,若无不测,何家人必定会挑选她的,但是,倘若她才是何家的灾星,何家人是不是也会像当年舍弃小何氏一样舍弃她?
“结婚当晚,她便晓得了,”益阳长公主微合了眼,叹道:“那日皇兄大喜,酒后醺然,见了新妇,当然会同她提及前番旧事,不说你也能想到,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大何氏而言,无疑是当头一棒。”
“我偶尔间往露华山来,在观外遇见了小何氏。”
“皇后与太子睿的一枝独秀,被完整突破了。”
“当时候,他已经洗濯掉朝廷中的父皇旧部,大权独揽,想要废后,也并不难。大何氏的确短长,以太子与朝局稳定为由,硬是劝的皇兄改了情意。”
“大何氏自幼便得何家尽力教诲,所受的教养并不比长兄何玄减色,面上温婉平和,实则也是心高气傲之辈,听闻本身乃是天定的国母,又将嫁与皇兄,心中的志对劲满,可想而知。”
“姐妹俩从未见过,哪来甚么密意厚谊,突然得知此事,不心生痛恨,那才怪呢。”
钟意能设想到大何氏当时的错愕惊骇,也能设想到何家夫民气中顷刻涌出的欣喜与对长女的担忧,另有……何家民气底的惊诧与骇怪。
钟意怔住了,沉默很久,方才低声道:“不会吧。”
天子这类心性,如何能够容忍本身被人欺瞒至此?
“固然如此,但棍骗是实在存在过的,他们伉俪之间的豪情,也不复畴前了。”
“怀安,”时隔多年,她再回想起,面上仍有苦涩:“你可晓得,当时我内心是多么骇怪吗?”
“对。”益阳长公主悄悄点头, 又道:“当时父皇已经起事,阵容浩大,皇兄之上虽有长兄,但也如同本日青雀普通,是嫡次子,再则,任谁都能看得出,他的才调与派头, 无一不堪于长兄,麾下文臣武将浩繁, 皆不凡俗之辈。”
“大何氏与小何氏是孪生姐妹,但气度迥然分歧,我只看了一眼,便知那绝对不是皇后。”
“当时天下大乱,李家自太原起事,兵多将广,很有介入天下之势,何家老太爷思及多年前那道人所说的“母范天下”,心中荡漾,与一众族老商讨过后,便决定将大何氏嫁与皇兄,在她出嫁前夕,又唤了她到近前,将多年前那桩旧事说与她听。”
漂亮不凡的夫婿,母家世人的期许,以及令人间女郎心神驰之的皇后宝座,如果眼睁睁看着失之交臂,于她而言,的确是同三十三层天宫跌到了十八层天国。
“过后,何家老太爷天然怒斥了决计坦白的大何氏,又叫人留下小何氏性命,当初何家夫人偷偷见小何氏的事情也被翻出来了,小何氏与皇兄如何情投意合,当然也瞒不过人――为此,大何氏同母亲生了龃龉,再不复畴前靠近。”
钟意始终静听,到此处方才问道:“陛下他在这期间……没有再见过大何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