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铭道:“鹿先生乃一介武人,与官府朝廷素无干系,如何成了逆党?”
杨铭笑她:“你于心不忍却有这般兴趣?”
林辰心道:“我传闻两个月之前,令师云先生曾上起云峰,逼死了起云派掌门扈通与其子扈杰,莫非与此事有关?”
杨铭不急不缓坐了下来,将龙吟剑横放在石桌上,与张軏的黑铁雌雄双刀相对,笑道:“鄙人鄙人,不敢与张大报酬伍。”
沈玉泓接着说道:“我这么一搅和,他们七小我都停了下来,往我身上瞧,瞧了一会儿就各自走了。厥后我想起出谷前师父曾叮咛我,让我千万别招惹七星教和乐仙派的人,遇见了便远远避开。这师徒两个定是乐仙派的,我可不是肇事了吗?”
杨铭越想越是心烦意乱,抬头倒在床上,迷含混糊睡起觉来。直到申时将近,他才提了龙吟剑,单独到华阴亭赴约。
杨铭道:“张大人,鄙人本来也偶然取你性命,但是本日却得知了‘墨客剑’鹿岩鹿先生的死是拜你所赐,是以不得不为他报仇,以求他在天之灵能够安眠。”
杨铭道:“有甚么事但说无妨。”
杨铭刹时规复开朗的笑容,说道:“没有,不过是想起‘墨客剑’鹿先生的死,不免有些伤怀。”
沈玉泓道:“你不晓得,这《万马奔腾》是我师父所创,专为破解乐仙派的《金波逐浪》。不但如此,其他两曲魔音师父也创了破解之法。”
沈玉泓将小嘴一厥,道:“才不是如许,我早就学会了。我问过师父,师父说之前花溪谷和乐仙派有仇,详细是如何的我也不清楚。”
沈玉泓坐到他的身边,幽幽说道:“我恐怕肇事了。”
“云髻峨峨,修眉联娟,丹唇外朗,皓齿内鲜。”杨铭长剑被架开,顺势翻身落到张軏面前,在张軏惊魂不决之时上前一步,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。
杨铭的龙吟剑乃是剑王岛戈氏铸剑师所造的六把宝剑之一,切金断玉不在话下,但张軏的黑铁双刀也不是凡品,竟能与龙吟剑相抗。
张軏和鹿岩交过手,见地过他一面挥剑拆招、脱手伤人,一面诗词歌赋吟诵不竭的景象。本日杨铭又用万花剑法同他苦战,剑法竟不比鹿岩减色,贰心中暗想:“杨铭这小子公然得了鹿岩的真传。他既然是鹿岩的传人,我便不容他多活了。”如此一想,立即抓紧进招,“渔樵问路”、“敲山震虎”、“翻云覆雨”,他连进三招,顿时抢到上风。
杨铭的内心尽是江雨菲的身影和面貌,龙吟剑在手上全无主张,遇强则强遇弱则弱,见招就拆见刀就挡,长剑越舞越快,口中诗词也越吐越快、滚滚不断。
张軏听到又是肩又是腰的,心想杨铭必定削他的肩膀攻他的腰腹,是非双刀便顺势守住双肩和腰腹。谁知杨铭“唰”的一剑,一招“海底捞月”长剑向他下盘奔去。张軏下盘空空全无防备,左边小腿冷不防被长剑划出一道血口。
叶疏影想起杨铭下午另有一战,担忧将江雨菲身份说出,扰乱他的心神,与林辰心对视一眼,便不再提起江雨菲的事。却不知杨铭此时已经晓得江雨菲的苦衷,正为此心神不定。
叶疏影却越看越来劲,心想本日真是不虚此行。只是一瞧见沈玉泓替杨铭担忧的焦心模样,内心未免有些失落。
“其形也,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,光荣秋菊,华茂春松。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……”
沈玉泓远远看着刀光剑影,杨铭、张軏战成一团打得不成开交,内心不免为杨铭担忧。
跟着张軏回身,龙吟剑的剑尖所指之处从张軏的后心移到右肩,再移到右胸,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胸膛,“铛”的一声,长刀重重地撞在龙吟剑上,龙吟剑便从他右胸划到左肩,鲜血瞬时将他的袍子染红。他这一刀倘若来得慢些,非给杨铭削断几根肋骨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