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鄙人脾气疏懒,头面常一月不洗,小便也待憋不住了才解。情义傲散,与礼相悖,更有七件事情不堪忍耐,两个启事不成仕进。
几今后,嵇康写给山涛的《与山巨源断交书》传遍都城。
这封断交信一经传播,便在朝野高低引发轩然大波。有人暗自敬佩,有人深怀嫉恨。司马昭则恨得如同刀插心尖,难以入眠。看来,得想体例清算了这个狂人!对于仇敌,必找仇敌的仇敌。他将钟会召来,叮咛他撤除嵇康。不,不但仅是毁灭他的身材,还要把他钉在品德的热诚柱上,永久不得翻身。
“多谢巨源。”
“琴乃死物,护来何用!”
却说吕安之兄吕巽,自从那日奉迎嵇康被回绝后,还是因为家属的干系被保举为官。可他无所建立,混了几年也只是个小吏,正自愁闷,这日忽而接到朝中高官钟会的请柬,叫他过府一叙,直把他乐得心花怒放,巴巴的备了礼品,前去拜见。
吕巽见事有转机,赶快又是一通表忠心。钟会叹了口气,道:“既然她二人倾慕于你,我不如成人之美,将她们送与吕兄吧……只不过,有个小忙,不知吕兄可愿相帮?”到了这份上,吕巽巴不得给他个机遇将功折罪,跪地扣头道:“但凭大人叮咛!”钟会一笑,命世人退下,将吕巽叫到身前,仔细心细叮咛一遍,道:“如何?”吕巽嘿嘿一笑:“大人就静候佳音吧。”
“为了你的志向,为了天下百姓。”
“我心可死,琴心不成灭。”
刚肠嫉恶,轻肆直言,遇事便发,行动狂狷,乃不成为官之第二启事。
“叔夜……”山涛痛哭很久,道,“你放心,绾儿与绍儿,我会待他们如亲子普通。”
“我连你都救不了,如何救百姓?”
其意如此,既以解足下,并觉得别。”
“好,好,公然稳如泰山!”他脾气上来,更加愤怒。这么多年只要嵇康能等闲令他扯开温润谦恭的表面,透露最实在的脾气。他举剑而入,向端坐在那边的操琴之人疾刺畴昔,口中道:“你夙来将琴视为珍宝,我本日便要剖开来看看,这内里藏的是甚么心!”说着剑锋转向嵇康手中的绕梁古琴,便要劈下。
“如何了?”钟会吹着茶问。
“我已是半截入土之人,活着为何?”
吕巽此时酒早醒了,吓得一身盗汗,跪在地上不住告饶。钟会任他求了半晌,又命人将那两个美姬带来,黑着脸痛骂一顿,要将他三人一并严惩。吕巽见小命难保,甚么也不顾了,爬上前去抱着钟会的腿,指天指地,矢语发誓,只要饶过他这一遭,叫他做甚么都情愿。
嵇康将琴一把抓起,护在身后,胸膛对上山涛的剑锋,道:“我心即琴心,巨源要看便剖开我的心吧!”
嵇康点头,道:“当日程婴为救赵氏孤儿,与公孙杵臼相商。公孙杵臼问他‘死难,还是养孤儿难?’程婴答‘死易,养孤儿难。’公孙杵臼便让程婴冒充出售本身,调换屠岸贾信赖,担负起哺育孤儿的重担,而本身挑选去死。我一死多么轻易,而巨源你既要在这暗中世道中行济世之事,又要扶养罪人之子,非大智大忍之人不能负担,实为万难。是我无私,先将轻易的选了去,剩下的难事,便由巨源来做吧。”
嵇康望了望窗外,流云聚散,一息不断,道:“若他无退隐之意,便任他天高海阔,若他有济世之心,便教他做个良臣。切不成因我之死,束缚他的志向。”
不喜烦忧,而政务缠身,油滑烦心,难以抵挡,此为七不堪。
“与死比拟,这又有何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