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何,为何你不在……”
“但是,我好怕……”
“只要你肯信赖,统统都能重新来过。”
钟会听他狂笑,心中虽如翻江倒海,仍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,搏命抵当着。
“酒虫?”
司马芠又是一笑:“没想到,你竟有这等自知之明。”
“叔夜,我们重新来过……”钟会瞪大双眼望着火线,倒落血泊。
阮籍从酒坛子里抬开端:“我在找酒虫……”
天气垂垂变暗,有雪花朵朵飘落下来。阮籍抱起最后一坛,是埋了多年的会稽山老酒。喝了两口,一片雪花坠入坛中,酒面出现细纹,嵇康清俊无双的容颜在此中模糊闪现。
阮咸不敢违拗,将大大小小的酒坛搬到院中。阮籍抱起酒坛,闷头便灌。他一坛接一坛的喝,似在此中寻着甚么,半白天已将酒喝了大半。
古来多少事,琴音为君听。
“我只不过想获得一个爱人,一个朋友,一份名誉,为何这么难?”
公元263年秋,司马昭派钟会与邓艾出兵伐蜀,钟会与姜维在剑阁对峙,而邓艾则偷渡阴平攻占蜀汉,在本地宽恕降将,安抚百姓,建立奇功。钟会为了抢占头功,窜改邓艾上表给司马昭的手札,诬告他居功自大、企图谋反,邓艾与其子邓忠皆被殛毙,军权全数落入钟会之手。而此时,姜维为了存续力量,冒充投降钟会。钟会以为机会已到,羽翼已丰,便筹办起兵自主。
司马芠点头,继而轻叹一声:“我还是做不到嫂嫂那般,毫无痛恨的去死。”她直面他的利剑,最后问道,“权力究竟有多好,能让你和哥哥们支出统统?”
“康儿……是你害死了康儿……”他举起手中鲜血淋漓的宝刀,刺向钟会的咽喉。钟会听他提起嵇康,脑中闪过二十多年前,他与嵇康、吕安在洛阳初见。三个风华正茂的少年,一样的英姿勃发,一样的洁白热诚,现在却已逝去如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