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士季,我们重新来过,好不好?”
“自知,却终不能便宜。这就是我的宿命。”
“我嘛,就做一只酒虫,你何时想醉,便到酒坛子里找我来。”
“叔父!”阮咸惊呼一声,晓得阮籍已经撑不下去了。
钟会听他狂笑,心中虽如翻江倒海,仍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,搏命抵当着。
天气垂垂变暗,有雪花朵朵飘落下来。阮籍抱起最后一坛,是埋了多年的会稽山老酒。喝了两口,一片雪花坠入坛中,酒面出现细纹,嵇康清俊无双的容颜在此中模糊闪现。
公元263年秋,司马昭派钟会与邓艾出兵伐蜀,钟会与姜维在剑阁对峙,而邓艾则偷渡阴平攻占蜀汉,在本地宽恕降将,安抚百姓,建立奇功。钟会为了抢占头功,窜改邓艾上表给司马昭的手札,诬告他居功自大、企图谋反,邓艾与其子邓忠皆被殛毙,军权全数落入钟会之手。而此时,姜维为了存续力量,冒充投降钟会。钟会以为机会已到,羽翼已丰,便筹办起兵自主。
“去,把府里的酒全数拿到院中来。”阮籍咳了两声,席地而坐。
司马昭的部下捧着墨迹未干的《劝进表》,欢天喜地而去。
司马芠点头,继而轻叹一声:“我还是做不到嫂嫂那般,毫无痛恨的去死。”她直面他的利剑,最后问道,“权力究竟有多好,能让你和哥哥们支出统统?”
“当真!”
“是。因为她和我一样,爱上了不该爱的人。”
阮籍从酒坛子里抬开端:“我在找酒虫……”
司马芠悄悄笑了:“那你懂么,甚么是爱?”
“你曾说过,大丈夫平生要建功立业。我问你,你建的何功,立的何业?” 那年在安丰津,嵇康曾如许问他。
姜维却已支撑不住跪倒在地,耳中俄然响起号钟古琴的婉转琴声。
“为何,为何你不在……”
“不,她与你分歧,她晓得甚么是爱。”
郫江夏季的凌晨,薄雾沉沉,北风凛冽。冰封的江边司马芠一袭薄衫,面对钟会手中冷利的长剑,神情摆脱。钟会率军伐蜀之时便将司马芠带在身边,名为伉俪难离,实则作为人质。现在他要起兵自主,司马芠便再留不得。
“拿去吧,你们想要的东西!”阮籍将笔一丢,起家来到院中。
“去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