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康渐渐踱到窗边,望了望天上洁白的明月,又看了看屋内富丽的帷帐,抿了一口酒,缓缓吟道:
他吟罢只听掌声传来,毌丘俭朗声赞道:“好诗,好诗!‘鸣琴在御,谁与鼓弹。’正所谓知音难觅,良伴难寻,只要好琴却无人共弹,实乃人生憾事。而最后这句‘才子不存,能不永叹’。嵇公子,你这般边幅品德,是哪位女人能让你如此忧心?”毌丘俭起家走到嵇康身边,朝他举起酒杯。
“你安知我们在此?”
嵇康岂不知何晏的企图,不过是以为本身定然做不出诗来,只能当众出丑罢了。他此时已饮了些酒,方才五石散的药力也垂垂上来了,只觉神思飘忽,浑身发热,目光涣散。他尚能矜持地站起家来,举起酒杯缓缓道:“既然仆人要听,鄙人自当献丑。”说着环顾四座,微微沉吟,好似得了诗句却又摇了点头,脚下踏实地朝窗畔走去。他本就身材高挑,萧萧肃肃,此时醉将起来,身形寂然,真如玉山倾倒,难扶难持。何晏见此萧洒之态,更觉心中不爽,冷哼一声,侧过脸去。
嵇康听了一喜:“我也非常敬佩将军为人,骑射虽称不上精通,尚能够奔走。将军何日有闲情逸致,康情愿作陪。”
嵇康这才回过神:“康愿与亭主同业。”
初时剑式徐缓,摆布翻转,几式以后垂垂凌厉起来,疾刺冲天:
悠悠千里情,薄言答嘉诗。
旨酒盈樽,莫与交欢。
但当养羽翮,鸿举必有期。体无纤微疾,安用问良医。
此时剑锋一转,迅疾有力,连抖几个剑花,向前疾刺:
吟至此处,剑法萧洒,伸展萧洒,如踏浪前行,缓缓而来:
吟至此处,重又望向半空中的玉轮,只见月笼轻纱,忽明忽暗,他眨了眨眼,却见玉轮化作一个女子的脸庞,正朝着他凝眸含笑。“亭主……”刚唤出来,那绝世倾城的面庞便消逝不见。贰心中一痛,又吟道:
毌丘俭哈哈笑道:“我也正有此意,今后你我朋友相称就好。我表字仲恭,不知嵇公子表字?”
“好,叔夜,士季,我们这就解缆吧!”毌丘俭说着就要挥鞭而行,却闻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:“等一等,先别走!”三人回身一看,只见两匹骏马劈面而来,骑在顿时的倒是两位妙龄女子。
嵇康俊脸一红:“莫要胡说。”话虽如许说,却还是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曹璺,见她也正看向本身,不由得心中一甜,道:“我们解缆吧!”说完策马而出行在前面,世人也都紧跟厥后向密林深处而去。
“何谈叮咛,只是感觉与你甚为投缘,不知可会骑马射猎?”
曹璺身后的红荍道:“四公子,今早我们到府上找你,却听下人说你与嵇公子出门骑射去了。本不晓得你们在哪儿,正巧遇见一个叫岳山的下人,才传闻你们在此。”红荍也是一身猎装,看交昔日曹璺出门骑射,她也伴随摆布。
嵇康拱手道:“仲恭兄,小弟嵇叔夜。”
鸣琴在御,谁与鼓弹。
“你说得有理,既是叔夜的老友,你我也当以朋友相待。敢问钟公子表字?”
钟会这边想着苦衷,那一厢毌丘俭道:“听了嵇公子的诗,我也有了诗兴,便说来为大师扫兴吧!”何晏闻之大喜,道:“如此甚好!我记得将军长于舞剑,不知可愿为我等舞上一段?”毌丘俭毫不造作,抽出腰间短剑,朗声而应:“何大人相请,岂有不舞之理?”说完来到宴厅中间的宽广处,展开架式边舞边吟起来。
嵇康饮完酒,手微微一松,酒杯滑落在地:“除了她,另有何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