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璺听了此事,更觉心中绞痛,他是那样一个爱琴之人,若手臂有了残疾,今后该如何面对余生?想至此处,她恨不得把本身的手臂断了,也不肯让他毁伤分毫。
“嵇公子!”曹璺痛呼失声,扑上去将他抱在怀中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嵇康身上虽伤但脑筋还很复苏,强撑着一口气:“你,你快走,惊骇了狼,狼群……”
“老婆?我,我哪来的老婆,咳咳咳……”嵇康不知此话从何提及,一口气岔住,不住咳嗽起来,牵动了肩上的伤口,疼得说不出话来。
一向熬到入夜时分,嵇康才垂垂退了些热度,幽幽醒转。朦昏黄胧地瞥见一人守在身边,云鬓不整,花容无颜,一双美目哭得红肿不堪,正盯着本身的伤口冷静垂泪。
曹璺见他言辞诚心,神情凄苦,内心迷惑起来:“两年前,我与红荍曾到山阳找你,路上遇见一名少妇,她手中的丝帕上绣着你所作的情诗。若不是你的老婆,她怎会有那样的信物?”
“璺儿,我来接你。”帘外之人恰是钟会。
嵇康听她言之凿凿,心中略微明白了些,不由一阵寒心。他没想到曹璺竟如此不信赖本身,仅凭一首情诗便妄加测度。闭上眼缓了一会,他叹了口气道:“我并无老婆,那情诗是赠送老友吕安的,你所见的少妇便是他的夫人。”
悄悄扯住她的衣袖,他衰弱道:“别走,陪着我。”
“抛下你,我做不到。”
“你别冲动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曹璺一阵心疼,忙上去轻抚他的胸口,帮他止住咳嗽。
曹璺蓦地瞪大一双美目,眸中流光溢彩,又惊又喜:“你,你还未娶妻?”
“我内心,从始自终就只要你一人。”
“嵇公子……”曹璺按捺不住心头的高兴,握住他的手正要说话,却见车帘忽得被人一把翻开,一小我愣愣地谛视着他二人。曹璺不由得浑身一颤,松开了手。嵇康也朝那人看去,三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,都是深深一惊。
嵇康稍稍缓过一口气,一把抓住她的手,凄声道:“你听何人说我有了老婆?又在那里见过?”
“别,别哭。”
“我不走,要死便死在一起!”曹璺撕下本身的衣角,与红荍一起帮他包扎肩上的伤口。
嵇康见那野狼已经俯下身子,后腿猛蹬,眼看就要朝她们扑畴昔,便一咬牙,将身跃起向那牲口猛地一扑,顺势举起七星宝刀在它的咽喉插下一刀。野狼遭到致命一击,仰天收回一声凄厉的长嚎,转头便朝嵇康肩头狠狠咬下一口,狠戾之至,入骨三分,瞬息间鲜血喷涌而出。“呃……”他强忍疼痛,就势往地上一滚,举手朝野狼的左眼又是一刀。野狼吃痛冒死挣动,伸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上他的咽喉。几近同一时候,岳山扑上身来,抽出腰间的马鞭一下子缠住那牲口的脖子,使出满身力量今后拖去,足足拖了一丈多远它才垂垂停止挣扎。再看被压在野狼身下的嵇康,已是浑身鲜血淋漓,分不清是狼血还是人血。
“既然如此,当初为何还要娶她?”
曹璺见他醒来,泪光明灭:“你醒了,感觉好些了么?渴不渴?”说着探身到马车外,让红荍送了些水出去,谨慎翼翼地喂他喝了几口,又道:“你饿不饿,岳山正在烤东西,我去看看好了没。”说着就要下车去。
只见一匹灰毛野狼正呲着獠牙对着曹璺,乘机扑上前去。曹璺躲在一株柏树后,吓得浑身发颤,花容失容。红荍战战兢兢地挡在她身前。瞥见嵇康呈现,曹璺含着泪朝他狠狠地摇了点头,目光中尽是死别之色,明显是叫他从速分开,不要枉送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