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素黎?这是鲜卑族的姓氏,你是方才那家人的侍女?”嵇康曾听闻,现在有些大族贵族为了彰显身份,会买回一两个外族少女作为仆人,称作“胡婢”。这些鲜卑族少女大多面貌素净,能歌善舞,身材妖娆,较当中原女子别有一番异域风情。有些贵族后辈见胡婢貌美会私幸她们,但因种族职位分歧,若与之结婚会被世人嘲笑。以是他们大多不会将胡婢纳为妾室,仅是当作玩物罢了。
“嗯嗯。”少女用力点点头,又朝嵇康来的方向指去,“那边,阮公子。”
“嗯!”少女刚答完,只听远处模糊传来车轮转动之声,惊得她一把抓住嵇康的衣袖,慌道,“他们来了,帮我!”
“呦,你说谁是无耻俗人?”中间桌上的一个青年站起家,走到向秀身边一拍他肩膀:“我问你呢,你方才说谁?”
向清秀得站起家来,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怒道:“你给我放尊敬些!”
“外族少女?未曾见过。”
素黎女人点头:“那家是我仆人。”
嵇康二人见她如此,暗道这又是位痴情女子,只盼她一心期盼的阮公子不要令她绝望才好。
“不,他们要将我与阮公子分开。”
“芊芊?”嵇康摸不着脑筋,“为何提起她来?”仿佛又想到了些甚么,赶快道,“你不肯去也无妨,是我不好……”
“谁应了,我便是说谁。”向秀也不抬眼,喝了口茶道。
“女人!”嵇康与向秀仓猝上马,将她搀扶起来。
“他不知我拜别。”素黎女人神采伤感了一瞬,顿时又燃起但愿,“他定会来寻我,只要一向往前走,定能碰到。”
“嘿,真是奇了,这丫头莫非长了翅膀不成!走,我们再往前看看去!”驾车的说完一挥马鞭,往前赶去。
嵇康放慢语速耐烦问道:“你是不是抱病了?”
“月儿,我终究找到你了!”少年伸开双臂接住她,抱在怀里转了两圈。
“不,不是,方才那位女人。”
“子期,不如你与我同去?”嵇康表情大好,见向秀不答话,便推了推他:“子期?”
嵇康与向秀心下了然,想必这素黎女人喜好她口中提到的那位阮公子,不肯被仆人家生生拆散,以是才偷跑出来弄得如此狼狈。
“乍一看像,可细心看来却又不是。”芊芊已分开将近四年,虽梦里常常相见,但她的眉眼已跟着工夫渐逝开端溶解,凝成贰心头的一粒朱砂痣,没法逼视,却挥之不去,“不,没有人能与她比拟,是我目炫了。”
“我姓素黎。”
三人顺着通衢一向往前走,天气垂垂暗了下来,也不见那阮公子的影子,见前面有个茶铺便畴昔歇歇脚。三人在茶铺中坐下,刚喝了几口茶,只见中间的茶客不时地瞄向他们桌子,有的窃保私语神采鄙夷,有的乃至对他们打起唿哨。
嵇康瞪大凤眸:“你说红荍?她,她莫非像芊芊?”
嵇康虽不知她是因为何事,但见她如此不幸也于心不忍,便与向秀一起将她扶到路旁,藏在树后的草丛中。
向秀闻之,神思又飞回了故居,当日邻家树下,朱门以内,阿谁巧笑盼兮的清灵女子已经永久逝去,而他们曾许下的信誉,也只要靠他一人单独死守,怎能让雨打风吹去?
嵇康晓得他们是看素黎月貌美又是胡婢,觉得他与向秀是放浪公子,要带她去行轻易之事。素黎月见人们如此目光,白净的玉颜涨得通红,面露耻辱之色,头也垂垂埋了下去。嵇康蹙起眉,起家转坐在她劈面,挡住那些人的视野。
“竟敢欺负月儿,看我如何清算你!”
“嗯,只不过要担搁一下你上洛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