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秀伸手探向怀中的竹笛,抽出来细细抚上,口中喃喃道:“芊芊……”
“嗯!”少女刚答完,只听远处模糊传来车轮转动之声,惊得她一把抓住嵇康的衣袖,慌道,“他们来了,帮我!”
“嗯嗯。”少女用力点点头,又朝嵇康来的方向指去,“那边,阮公子。”
“好,嵇公子,我去了。”红荍对嵇康微微见礼,随岳山而去。
“我姓素黎。”
“呦,你说谁是无耻俗人?”中间桌上的一个青年站起家,走到向秀身边一拍他肩膀:“我问你呢,你方才说谁?”
“好小子,我倒要问问你,你们两个男人大早晨带着个胡婢出门,无能甚么功德?你们看,这女人衣衫如此混乱,莫不是……”说着便要伸手去探素黎女人胸前的衣衿。其他茶客也围了上来等着看好戏。
“哈哈哈,我岂会那么轻易就输给你?何况,我与亭主已是‘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’,任谁也没法将我二人分开。”
“不了,我此次是偷来报信,不能多留。”红荍红着脸,又瞟了一眼向秀。
向秀闻之,神思又飞回了故居,当日邻家树下,朱门以内,阿谁巧笑盼兮的清灵女子已经永久逝去,而他们曾许下的信誉,也只要靠他一人单独死守,怎能让雨打风吹去?
“别理他们,都是些无耻俗人。”向秀朝那些人白了一眼,对她道。
世人一惊,皆朝来人看去,只见一名少年已将那青年按倒在地,一脚踏在他腰上,一手高高举起马鞭,正朝那人身上狠狠抽去。那青年被抽了几鞭子,疼得满地打滚,大声告饶起来:“少侠,我错了,饶了我吧,饶了我吧!”与那青年同来的人赶快上前安慰拉架,拉了半天赋将少年扯开,扶起人灰溜溜跑了。看热烈的茶客也都不敢再出声,冷静散去。
向秀拿了些水给她灌下,过了半晌才见她幽幽转醒。
三人顺着通衢一向往前走,天气垂垂暗了下来,也不见那阮公子的影子,见前面有个茶铺便畴昔歇歇脚。三人在茶铺中坐下,刚喝了几口茶,只见中间的茶客不时地瞄向他们桌子,有的窃保私语神采鄙夷,有的乃至对他们打起唿哨。
嵇康在一旁忍了半饷此时也耐不住了,起家刚要发作,却见那青年的胳膊不知何时被人用马鞭缠住,整小我抬头朝天向后倒去。
少女仿佛醒过神来,用力点头道:“不,不。”说着又举手朝她来的方向指了指,神采镇静:“有人追,我跑出来。”
“芊芊?”嵇康摸不着脑筋,“为何提起她来?”仿佛又想到了些甚么,赶快道,“你不肯去也无妨,是我不好……”
嵇康二人见她如此,暗道这又是位痴情女子,只盼她一心期盼的阮公子不要令她绝望才好。
“嘿,真是奇了,这丫头莫非长了翅膀不成!走,我们再往前看看去!”驾车的说完一挥马鞭,往前赶去。
嵇康暗道本身又一次讲错,勾起了向秀的悲伤事,便寂静不语,与他共坐在柳园当中,相对喝酒直至红日西垂。
“女人,你但是病了?”嵇康问道,见她缓缓展开杏眼,眸子竟是浅碧色的。
“子期,不如你与我同去?”嵇康表情大好,见向秀不答话,便推了推他:“子期?”
“阮公子!”素黎月又惊又喜,朝少年扑去。
“不,他们要将我与阮公子分开。”
嵇康与向秀心下了然,想必这素黎女人喜好她口中提到的那位阮公子,不肯被仆人家生生拆散,以是才偷跑出来弄得如此狼狈。
两人筹议定,上前扶住那位少女将她搀到嵇康顿时,牵着马朝她所指的方向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