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方才回到马旁,只见一架富丽的马车奔驰而来,在他们面前停下。驾车之人问道:“有没有见过一个外族少女?”
嵇康虽不知她是因为何事,但见她如此不幸也于心不忍,便与向秀一起将她扶到路旁,藏在树后的草丛中。
“外族少女?未曾见过。”
“素黎?这是鲜卑族的姓氏,你是方才那家人的侍女?”嵇康曾听闻,现在有些大族贵族为了彰显身份,会买回一两个外族少女作为仆人,称作“胡婢”。这些鲜卑族少女大多面貌素净,能歌善舞,身材妖娆,较当中原女子别有一番异域风情。有些贵族后辈见胡婢貌美会私幸她们,但因种族职位分歧,若与之结婚会被世人嘲笑。以是他们大多不会将胡婢纳为妾室,仅是当作玩物罢了。
“阮公子!”素黎月又惊又喜,朝少年扑去。
“好小子,我倒要问问你,你们两个男人大早晨带着个胡婢出门,无能甚么功德?你们看,这女人衣衫如此混乱,莫不是……”说着便要伸手去探素黎女人胸前的衣衿。其他茶客也围了上来等着看好戏。
正走着,嵇康见火线摇摇摆晃走来一名十4、五岁的少女,看打扮像是富人家的侍女,再往脸上看去,他不由吃了一惊。这女子满头金发,肤色比白净女子仍白上三分,明显是位外族少女。她一身杏黄衣衫,上面尽是灰尘,发髻狼籍,脚步踏实地往前挪着步,走过嵇康马前之时实在体力不支,一下子昏倒在地。
“不了,我此次是偷来报信,不能多留。”红荍红着脸,又瞟了一眼向秀。
红荍从怀中取出版信递到嵇康手中,转而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向秀,一身绿衣,高雅清秀,如绿柳临风,明丽温暖,令人望之心暖。她忽觉脸上火烧普通,仓猝低下头,压住心中的狂跳。
嵇康点头,心道救人救到底,送佛送到西,以这女人的身板和脚力,再往前走恐怕又要晕畴昔,便对向秀道:“看来我们还要费事一趟,帮她找到那位阮公子才是。”
“子期,不如你与我同去?”嵇康表情大好,见向秀不答话,便推了推他:“子期?”
“不,不是,方才那位女人。”
嵇康二人见她如此,暗道这又是位痴情女子,只盼她一心期盼的阮公子不要令她绝望才好。
向清秀得站起家来,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怒道:“你给我放尊敬些!”
“多谢红荍女人千里迢迢送信。”嵇康接过信吃紧看去,信中说沛王病已病愈,旬日以后将在府上设席接待青年才俊,对外称是清议论道,实在是为曹璺物色夫君。曹璺让嵇康清算安妥定时达到,席间定要一展才调,博得沛王青睐。信中还附有请柬,显是她特地筹办。
“女人!”嵇康与向秀仓猝上马,将她搀扶起来。
“阮公子?”向秀问道,“你是不是想说,你要到那边找一名阮公子?”
嵇康与向秀在一旁看着,不由为他二人欢乐。方才乱中没有看清,此时细心一看,只见这少年十5、六岁年纪,面庞明朗,端倪漂亮,风韵不凡,只是身上却穿戴重孝,描述蕉萃,广大的孝袍被他一起风尘,弄得混乱不堪。
“好,嵇公子,我去了。”红荍对嵇康微微见礼,随岳山而去。
“谁应了,我便是说谁。”向秀也不抬眼,喝了口茶道。
嵇康与向秀心下了然,想必这素黎女人喜好她口中提到的那位阮公子,不肯被仆人家生生拆散,以是才偷跑出来弄得如此狼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