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在想着她?”嵇康忽得一问。
“好,好,那你看我身上有何物值钱,尽管拿去。不过我看除了这条命,也没甚么值钱之物。”
“他可算我见过最为放浪不羁之人,鹿车喝酒,当场葬身,人间另有何事牵绊得了他?”嵇康深感敬佩。
“谁?”
“方才那人真是风趣。”向秀笑道。
院中刮起一阵冷风,司马芠紧了紧衣衫,起家去替钟会关上书房的窗子。刚走近窗边,一张诗稿自窗子飞出,落在脚边。俯身拾起,纸上现出几行清秀小楷,恰是本身团扇上的那首诗。还未细瞧,冷风又卷着三五张纸飘出,狼籍散落一地。低头看去,只见一张张诗稿上皆落着同一款题字:“曹璺雅摘。”
清闲芙蓉池,翩翩戏轻舟。
行无辙迹,居无室庐。
“呵,连我本身都不知,你又如何晓得?”
“曹璺,璺儿,芠儿……”司马芠悄悄谛视着一地诗稿,团扇掉落在地。
“你这个酒疯子,撞了我不说还将酒洒我一身,这就想走?”
三人重又拿起酒杯,边饮边谈。一问才知,这刘伶乃沛国人,字伯伦,本年不过二十6、七岁。他生性放诞随便,纵情肆志,以老庄思惟为办事之本,虽已娶了妻室,却整日里乘着鹿车,抱着酒葫芦四周游历,不拘末节,不修面貌,看起来仙风道骨,倒像已过三旬。那日在洛阳郊野吟诵之诗,乃是他所作的《酒德颂》。词讼赞美喝酒之品德,摒弃世俗之礼法,被后代人歌颂为千古绝唱。刘伶酒量奇大,饮至最后嵇康与向秀皆伏倒在案,醉死畴昔。他仍自痛饮不止,饮够了将酒钱一扔,起家飘然拜别。
“此人倒与你我非常投缘,只可惜他酒瘾上了,得空理人,哈哈哈!”
“哦?此话怎讲?”向秀瞥了一眼嵇康,笑问。
“你便是嵇康?我读过你的那篇甚么《摄生论》。论是好论,可对我来讲不但无用,反而有害啊!”刘伶撇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