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物生兮,聚以精魂。魂兮魂兮,我思不竭。
三今后,嵇康与阮籍施然到来,山涛将他们请进客堂,重叙分袂之情。韩贞号召下人摆上酒菜,本身则站在帘后偷偷旁观,见两人一个白衣一个黑衫,一个超脱一个萧洒,公然如山涛所言,不由看得入了迷。
“哈哈,我族中人每遇晴日需求晾晒衣物,彰显繁华。我虽无锦衣绣裳,也不能孤负如许大好的日头,需让这破裤衩出来见见光!”
三人在山涛府上聚了几日,阮籍发起一起去他陈留的家中一游。三人驾车来到陈留阮氏族居之地。只见大道北边皆是高门大户,而南边则是低门矮户。北边的人家每逢气候阴沉,就将富丽的衣服晾晒在内里,花团锦簇,极其刺眼。而南边的住户则甚为寒酸,不美意义将冬衣晾出来。
五人就此在山阳住下,整日游浪在山间,一时将统统俗世滋扰皆抛诸脑后,清闲似仙。这日,五人正环抱在山阳的竹林泉边闲坐清谈,将盛满美酒的酒器放在水面上漂流,漂到谁的面前愣住谁便要饮尽,还要吟诗扫兴,是为“曲水流觞”。只见那酒器在世人面前漂流一遭,停在了阮籍面前。阮籍一笑,将酒一饮而尽,轻挥动手中的麈尾,吟道:
PS:本章最后这首长诗,是作者效仿阮籍、嵇康当时的表情所做,并非二人诗词。此章是第2卷的结束篇,此篇过后,嵇康风骚萧洒的前半生就此停止,风云即将变色,鏖战就在面前!
“我是看得入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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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欲登仙,以济不朽。缆辔踟躇,仰顾我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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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伯伦真乃酒仙!”五人大为惊赞,与刘伶一起在泉边饮到酣醉方休。
嵇康嘲弄道:“仲容将衣物晾在竹竿上,顶风招展,但是为了驱逐我等?”
话音方落,四人皆畅怀大笑,挽起衣袖如阮咸那般饮起酒来。次日凌晨,四人离了陈留往嵇康的山阳故居而去。刚走上山坡,嵇康遥见府外的柳树下,一人正赤着上身挥锤锻铁,绿衣随便地扔在地上。再看府外的菜园子里,青翠绿翠长着时令蔬菜,与他分开之时普通无二。锻铁之人闻声脚步声,回顾一望,立时展颜笑道:“叔夜,我仍锻不好这劳什子,还是你来。”
“是呀,山主簿红光满面,想来不日又将升迁。”嵇康拱手道。话音一落,三人面面相觑,皆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如此过了一月,时节已垂垂入冬。竹林曲径处,袅袅有人来。山阳竹林又来了一名知音人。此人年纪尚轻,一身紫衣,一入竹林便大声道:“听闻此处隐着六位‘大闲人’,我闲来无事,请来凑个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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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与你一样,一夜未睡。”
嵇康会心一笑,脱去外袍往腰间一系,上前接过向秀手中的铁锤挥将起来。向秀则蹲下身拉刮风箱。阮籍等人也不见怪,自去一旁向秀的茅舍中略坐,待他二人挥完汗熄了炉子,一起来到嵇康故居柳园中席地而坐,把酒言欢。
“你我三人这官真是不做也罢。我虽不在洛阳,但也知政局已到了风云变幻之际。此次邀你们来便是劝你们早早去官,归隐故乡。”山涛饮了一口酒道。
六合合兮,以托以盖。宇宙旋兮,无极无散。
“我早已多次递过辞呈,且每天醉酒不仕,怎奈司马大人不肯相放。”阮籍无法一叹,瞟了一眼嵇康,“叔夜,你那中散大夫也没甚好做,快快辞了吧!”
世人听罢都点头奖饰,正在咀嚼,忽见一鹿车自远处幽幽而来,身后跑着两个仆人。嵇康喜道:“伯伦缘何而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