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传闻过一个叫朱建平的人?”
当日傍晚,嵇康去往太常府。自从夏侯玄私行出城祭拜夏侯徽,设想转移王弼藏书后,钟会便记下此仇,在司马昭面前出言诽谤。司马氏本就顾忌夏侯玄对曹氏一党的号令力,正想找机遇打压他,听了钟会之言,便以不遵礼法之罪将他从大鸿胪降为太常,从九卿之列剔除。以是这太常府便是夏侯玄的府邸。
“依我看来,现在国度之患不过司马懿和司马师二人。司马懿虽老谋深算,但自从复任大将军以来,面对朝中诸事件皆显得力不从心。再是夺目强干,他也是将要入土之人,不敷为虑。独一可忧的只要司马师。只要撤除此人,推举夏侯公为大将军,必可匡扶公理,答复曹氏。”
毌丘俭将心中不决之事娓娓道来。这件事正应了嵇康昨夜的怪梦。
他将帖子揣在怀里,对曹璺道:“彻夜我有事出门,你不必等我。”
“说他五十多岁时有兵器之灾,要谨慎防备。”
“司马氏如此忘恩负义,残害忠良,真乃六合不容!不如我们明日就起兵讨伐,与之决一死战!”说话之人年过四旬,膀扎腰圆,一双虎目瞪得斗大,恰是前将军文钦。此人乃曹操部将文稷之子,与曹爽是同亲。他生性勇猛粗狂,屡立军功,颇受曹爽庇护赏识,对曹爽被诛之事早已心中忿忿。
“有一件毒手之事,不知如何定夺。”
“那里,当时我还未出世。只听闻他曾说父王此生无大灾大难,不必忧心。另有一句话,连父王也不解其意。”
“不成,此时势势不决,众臣忠奸不明,仓促起兵只怕不但耗费兵力,另有能够枉送性命。”中书令李丰出言禁止。这李丰乃世家后辈,幼年便已成名。想当年曹爽与司马懿斗法之时,他借病闲居,空食俸禄。而他的弟弟就是与丁谧一起强霸民女的李茂。“李丰兄弟如油光”,世人都对他兄弟俩心存鄙夷。本日见他呈现在这里,不免很有疑虑。
嵇康道:“此书中记录了宝刀的锻造之法,另有七七四十九种名刀之谱,乃我从苏门山上神仙处所得。不如就按此书中所记,打造宝刀,刺杀司马师?”
嵇康望着夏侯玄昂扬萧洒的身形,目光超出他矗立的发冠,转向空中暗淡的月色,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袭上心头。这一步棋,究竟是对还是错?
嵇康敛神凝眸,看着大雨中缓缓隐去的身影,晓得本身又一次梦见了曹植,而他所吟诵的诗句便出自闻名于世的《赠白马王彪》。
“别怕,我会一向在你身边。”
“甚么大事?”
“太初所言不虚,”曹纬弥补道,“就连辅嗣也是他们设想暗害,被那钟会用涂了药的竹矢激得毒发,不过两日便病死榻上。”
这夜,嵇康与夏侯玄等人在太常府谋定战略,世人仓促散去,拜别时已经风住雨歇。毌丘俭因有要事未能前去,由嵇康将谋定之事奉告。待他回到府邸时,嵇康已在书房等待。
“仙缘?”嵇康心中一动,继而打趣道:“你大哥曹纬胸怀天下,其他兄弟皆过继给了别人,恐怕皆无仙缘……莫非是你将来要进山修炼不成?”
一时候阴风乍起,滂湃大雨猝然降落,天气一片阴蒙,马蹄踏处尽是泥泞。那面貌超脱之王行了一段,揽辔踟躇,回望身后漫冗长路,不由悲怆低吟:“变故在斯须,百年谁能持?拜别永无会,执手将何时?”
夏侯玄见他出去,略一拱手,其别人也都点头表示。“时候不早,我就不等了。此次调集诸位前来,乃是有大事相商。”夏侯玄环顾在坐,“据我所知,诸位皆是忠于曹氏之臣。现现在司马懿兵变谋逆,大肆搏斗忠臣名流,挟天子以令诸侯,其心可比王莽,其行何异于汉末之董卓?你我深受皇恩,岂能助纣为虐,就此沦为贰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