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康见她拿本身幼时之事作比,心中重生垂怜,将女儿抱在腿上,抓起肉嘟嘟的小手,按在琴弦上,道:“从本日起,爹爹便教你操琴,你可学得?”
“不好不好!”绾儿脑袋摇得像个小波浪鼓,嘟着嘴道:“我就要爹爹和娘亲一起弹!就要就要!”说罢还瞪起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,水汪汪地看着他。
“真好听!爹爹、娘亲,绾儿也要学操琴!”两人正自沉浸,这边绾儿早已爬上曹璺膝头,拍着小手叫道。他们这才忆起女儿尚在身边,不由神采一红,一齐低眉朝女儿看去。
他终究熬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,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鼻尖,道:“你这个机警鬼儿!好了,爹爹依你就是。”说罢将女儿抱起来,向曹璺走去。绾儿见他答允,小脸顿时乐开了花,远远朝曹璺招手道:“娘亲,爹爹不活力啦!”
“就是你们总弹的那首啦!”说着还扭太小脸,冲曹璺挤了挤眼。
“娘亲别担忧,绾儿去跟爹爹说,叫他不要生你的气啦!”三岁的小女娃儿丢开曹璺的手,迈着小步子跑到嵇康身前,娇声道:“爹爹,爹爹,不要读书啦,陪绾儿玩一会儿吧。”
“你还不到四岁,可不就没长大!”
嵇康每日都来看他,两人对坐着面面相觑,皆无一言。曹璺因心中惭愧,将阮侃也请了来,亲身为向秀诊治,还是不见好转。嵇康自那今后对她一向冷眼相向、不睬不睬,想来定是怨她不浅。
“爹爹也感觉绾儿臭臭的,是个没长大的黄毛丫头,哈哈!”
“你呀,臭丫头!”
“好好好,我们绾儿最大,最香,最标致,好不好?”
“哇,娘亲,爹爹说我没长大……”
“本来就是嘛!”
本日两人弹奏此曲,初时非常局促,曲调晦涩。但是跟着琴曲渐入飞腾,两人也开端沉浸此中。想起自了解以来的点滴旧事,柔情不觉泛动开来,共同也渐入佳境。这边他趁右手弹弦时,敏捷带弦发音,是为一“逗”,又再退回原位,是为一“唤”;那边她也毫不减色,在他左手点弦之时,悄悄一挑,他点上哪根便去挑哪根,是为“索铃”。两人越弹越纵情,摆布手不竭追挑索逗,清楚是贰心操动,闻之却如一人。
她脸一红,道:“娘亲,确切做了错事……”
面对女儿的撒娇,嵇康早已缴械投降,却还想逗她一逗,便也学着她的模样,嘟嘴道:“爹爹不要!”说完也瞪大眼睛对着女儿,父女俩模样神态肖似非常。
这日午后,嵇康盘膝坐在院中的竹席上读书,曹璺牵着绾儿在树下远远看着,绾儿虽只是三岁大点的小娃儿,也瞧出这几日爹娘氛围不对,便摇着曹璺的手,问道:“娘亲,为甚么不畴昔找爹爹?”
“真的么?”红荍感觉此事绝非那么简朴,但也只能极力奉侍着,寄但愿于向秀只是一时思路停滞,舒缓几日便好了。但是连续数日,不管她如何悉心照顾,在一旁好言解劝,向秀都是无动于衷。每日除却三餐,他都静坐在屋内,不管对着甚么都像是空无一物。
“呜呜,你们都欺负绾儿,绾儿不睬你们啦!”
“先生,不好了,向公子他不见了!”
“亭主,向公子他这是如何了?”待嵇康拜别后,红荍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