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莫非要背着此琴进山?”吕安边问边跨进门来。
半饷未出声的嵇康,此时淡淡出声道:“士季所言不虚,琴身虽坏,却可修复。我也曾听师父说过修补古琴之法。”嵇康抱着古琴站起家来,转过身冲钟会与吕安微微苦笑道:“不知二位,是否情愿陪我上邙山一趟?”
“士季,难为你如此用心。”
钟会吃惊道:“相传此琴失传已久,没想到竟在你手中!”
“哎呀!康哥,你的琴!”吕安见钟会去扶嵇康,便举目朝嵇康身下看去。岂料那地上之物竟是嵇康的古琴,琴身从中间断裂开来,琴弦也断了两根,破坏得非常严峻。
嵇康点了点头,将背上的古琴慎重取下,交给走上前来的下人,叮咛道:“此琴非常贵重,千万谨慎。”下人点点头,抱着琴坐入车内,又来一下人坐在前面驾车。嵇康见钟会如此细心,遣两名下人专门关照此琴,心中非常打动。
嵇康听他如此谙熟修琴之术,赞成地点了点头:“士季公然是识琴爱琴之人。莫再多说了,我们还是从速出发吧!”
“你们有没有听到甚么声音?”
“敢问尊师高姓大名?”
此时空中已经停止摇摆,统统都回归了安静。嵇康三人均长舒了一口气,本来刚才是一园地动。钟会赶快起家来扶嵇康:“伤着没有?”嵇康只觉后背生疼,但仍能够普通起家,应当没有伤到筋骨,便道:“无妨事,没有伤到。”
嵇康展开醉眼,向面前的红衣少年望去。只见他负手而立,眺望星空,清风吹襟,衣阙翩飞,神采如月光般明朗,目光如夜空般幽深,意气满满,壮志酬酬,不由心中生出赞成之情。他一贯腻烦兄长嵇喜的说教,对宦途功名没有多少神驰,但是本日在洛阳城中所见,以及方才钟会所言,却让他的心中产生了很多豪情壮志。他悄悄发誓,今后不管入仕与否,都不能对世事百姓袖手旁观,他要用本身的体例做出点事情来。
公元237年,魏明帝景元初年六月戊申,魏京都洛阳地动。这园地动,震塌了魏明帝在芳林园堆起的土山,震倒了建立在皇宫门前的圣物,震碎了曹叡一展雄风的帝王野心,也震坏了嵇康的名器——“号钟”古琴。
嵇康望着破坏的古琴,颤抖着双手抚上琴身。
“无妨。”嵇康打断吕安,“士季如此爱琴,也算知音之人,更何况我们之间也无需坦白。此琴乃我师父所赠。”
“这琴已经折损了,如果路上再磕碰了岂不好事?再说,我们还要攀岩山壁,背着个琴也不便利啊!”吕安劝道。
“是。”
“那里,本是应当。”
嵇康答道:“姜维,姜伯约。”
嵇康略沉吟了一会儿,道:“是那把号钟。”
钟会自责道,“是我太粗心,没护住你的宝琴,哎!”
次日凌晨,嵇康早早就起家筹办,用布将古琴缠好,细心地放入琴盒当中,盒内空余的空间也用布塞满,以防再次磕碰到琴身。谨慎谨慎地将古琴装好以后,嵇康抚摩琴盒很久,又用来时的承担将琴盒包好,带了些东西,一并背在身后。
吕安在一旁见嵇康神情,只道他有所顾虑不肯提及,便对钟会道:“士季,此琴来源略有隐情……”
问及号钟的来源,嵇康再次沉吟起来。
嵇康听罢点了点头,又摇了点头:“观现在天子行事,轻肆乖张,放纵无道,恐不容悲观。本日你我街上所遇之事,实乃奸佞当道,祸国殃民!只叹你我救得了那靳生,却救不了天下人。”
这边嵇康与钟会各自沉吟,吕安却发觉出不对来。他喝酒略少,神思还算腐败,只听得远处隆隆之声响起,由远至近越来越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