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起来,此计胜算颇高,只可惜算漏了一个关头性的棋子——诸葛诞。
使者横剑在颈上,傲然道:“不必了,鄙人先走一步,在地劣等着你!”说罢自刎本地,血溅三尺。
不过,识人之要在于信义,一次不忠百次不容。诸葛诞连天子的求救都置若罔闻,如何算得曹氏忠臣?如他这般首鼠两端,扭捏不定,来日必受其乱。
诸葛诞放下信,摸着短髯道:“先别急,我来问你,这手札是何人所写?”
而此时,毫不知情的毌丘俭与文钦,已派出使者前去给诸葛诞送信,请他领荆、豫二州兵马结合讨逆,不知此时他可收到密信,又将作何筹算?
“起兵义举乃是镇东将军毌丘俭所起,文钦将军被大义感化,领兵相从。”
本来,毌丘俭与文钦怕所率扬州兵马虽多,然从寿春一起挺进洛阳,沿途定会遭受司马师派兵阻击,即便半途有曹纬率谯郡兵马插手,也必会遭到减少,恐怕达到洛阳时已兵马劳累,丧失大半。而诸葛诞所率军队就屯驻在新野,只要他一开端按兵不动,以逸待劳,待扬州雄师杀向洛阳时前来策应,数万精兵披坚执锐,定可击败司马师,直取都城。
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被群臣迎入洛阳之时,文武百官在西掖门拜迎。他已被册立为天子,本不消行礼,可却亲身下车拜谢百官。司礼官劝止道:“您贵为天子,不必拜谢百官。”曹髦却说:“你只看到我的身份,却不知我也是别人的臣子!”说罢自行拜谢百官,群臣皆仓猝行礼。车辇到了正门,曹髦执意下车步行,群臣皆劝,而他却道:“我虽被太后召回,但可否坐上皇位还在两可,当步行拜见太后。”群臣只好跟从他步行至郭太后处。当日,曹髦在太极殿即位称帝。
“文钦……我与此人早就了解,他乃一介莽夫,勇而无谋,起兵讨逆这等大事岂是他能运营得了的?”
还是再等等,现在司马师对本身还很倚重,如果他能顺利代魏,本身便是建国功臣,成者贵爵。若将来有所窜改,本身大不了再反他一次,还落个曹氏忠臣的隽誉。对,就这么办!不管哪条路,当务之急是趁着混乱,强大本身。扬州寿春是本身所率旧部,毌丘俭一败,那块肥肉毫不能落在别人嘴里……
有人的天平上,挂着道义与不义、虔诚与叛变、百姓与一己、善与恶。可有人的天平上,挂着的是利弊,得失,成败,存亡。诸葛诞心中的天平狠恶摆动了好久,终究停下了。
使者一听他这番话,清楚是不肯互助,借词推委。看他一脸大义,喝令部下上来绑本身,不由拔剑在手,大笑道:“好个诸葛公休,你想保身乱世,乘机后动,恐怕司马兄弟不会等闲信你。你此时不脱手,等司马师安定此役,做大权势,下一个撤除的就是你!”
读到此诗,远在山阳竹林的嵇康伤感嗟叹之余,又想起了管辂的那半句预言。“苍龙最怕逢鬼怪,太岁阻城……”看来,曹髦必是曹氏窜改乾坤的关头。苍龙现于井中倒并非恶兆,只要抓住机会抖擞一搏,必能翻云覆雨,改天换地。他在竹林中执起笔来,洋洋洒洒,书就《讨司马师檄文》。
面对如许的景象,十四岁的曹髦却无半点忧色,而是提笔写下一篇《潜龙赋》,说此非吉兆,乃是表示本身以帝王之身,受困于世。
诸葛诞勃然变色,一指他:“此人胡言乱语,快将他拿下!”
诸葛诞主张已定,敌部下道:“去,将毌丘俭派来的使者请过来。”
伤哉龙受困,不能越深渊。上不飞天汉,下不见于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