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镜到的时候小书童们刚清算完册本,明显是积了尘,因为宋镜临时起意过来,手忙脚乱的打扫。
就在司兰觉得她要冷脸或者难堪左良娣几句时,宋镜竟然噗嗤笑了,她颀长的手指在额头上点了点道:“本来还是故交啊,博襄郡于本宫和太子而言意义不凡,母后把你送来,还真是用心了。”
因着宋岐抱病,书房已经好久没有出去人了,太子太师和太傅这段时候闲暇非常,不过也每日都会来东宫看看太子。
大襄国以襄定名,就是博襄郡的襄,宋怀永是在博襄被拥立为帝的,那日一只喜鹊落在博襄郡城楼的牌匾上,停在襄字上好久,宋怀永请高僧占卜出此乃是天下大吉之相,是以定下了国号。
郑世芳刚要回声,宋镜就抬了抬手,表示他和司兰下去。
郑世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,这段时候太子抱病他担忧的茶饭不思,底子没有好好管府里的事情。
左良娣稍稍踌躇了半晌才低声道:“妾身家当时不在郊城县,父亲是客岁调任郊城的。”
这个处所是宋怀永和李覃扶摇直上的处所,也是摘星公主宋镜新的人生开端的处所,但是这里也是她的丧母之地,是她登上高楼前最暗淡的畴昔。
宋镜做了公主后曾派人去找,一向没找到,司兰也不清楚左良娣手上戴的那只是不是罗云棠丧失的那只。
路过他们的家,那应当是宋怀永还没当天子的时候了,宋镜一只手撑住额角,像是有些头疼一样揉了揉问道:“传闻你父亲是郊城县令,五年前陛下和娘娘还没来郊城吧?”
她虽无依,但是那些赤手空拳跟着宋怀永封候拜将的兵痞子们也没有,他们不懂雍都城里相互排挤的权势,也融不进李皇后一族的权贵中去,他们只能挑选宋岐,挑选能摆布宋岐又能承诺给他们长悠长久权势的宋镜。
司兰闻言却很迷惑,在她的认知里,宋岐该当一向是宋镜的软肋,他喜好的人,宋镜天然要顾及三分,但是眼下的意义她有些不明白了。
这话左良娣不敢接,低头不语,又闻声宋镜道:“是个标记人儿,太子身子不好,二皇子年纪太小,本宫到现在也没个端庄弟妹,没想到母后竟然犒赏了太子这么好的女人,我们今后可要多多走动。”
她见宋镜不说话,司兰还在笑眯眯盯着她等她把话说完,微微咽了咽才道:“妾身本籍...博襄郡。”
左盈白的父亲是郊城县令,郊城就在雍都边上。
左良娣起家后便灵巧站着,宋镜未曾说赐座,高低打量了她一番才道:“抬开端来,皇后娘娘之前宣召过你吗?”
左良娣便跟着带路的小内监出去了,她穿了一身蓝白对襟长裙,梳着堕马髻,鬓边簪着镶粉水晶的金梳,金梳垂下来一点流苏,中间还簪了一朵小小珠花,显得贵气又端庄,生的也如郑世芳所说,亭亭玉立,气质婉约,五官伸展,让人看着便感觉赏心好看。
她一出去头也没敢抬便施礼拜见,宋镜稍稍抬了抬手指,“起来吧。”
郑世芳已经将点心拿了出去,油纸包裹着,还冒着丝丝热气,是宋镜畴前一向爱吃的。
宋镜对诗词课业甚么的并没有兴趣,也不体贴琴棋书画,她热中于权力,之前在雍都的一年一向在设法设法的拉拢宋怀永打天下的那帮臣子,为宋岐册封储君铺路。
宋镜却涓滴没有活力,而是走到宋岐平常习字的椅子旁坐下,翻看他常日的手稿,翻了两页才道:“太子这段光阴的功课都落下了吧?”
宋镜的眼睛却扫到了左良娣手上带的镯子,她刚才站直了身子,牵动衣袖,模糊暴露了些许。
但是这统统的根底还是在宋岐身上,宋镜只是储君的从属,现在是,将来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