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诺!”兵士得令拜别。
“真该封了你这张嘴,才好了没几日就口出恶言。”他冷哼一声,转头尽管驾车不再理我。
“为甚么?”
“世子生性仁厚,贵族、百姓、飞禽走兽在他眼里都是生灵,并无凹凸之分。你若哪日去了赵府,进了他的院子必然会被吓到。”
我捂着嘴点了点头,他终究冷不住脸,笑了。
伯鲁性善,原是件功德,只可惜他生在赵氏,又恰好是赵鞅的嫡宗子。赵鞅其人,文能治国,武能安邦,他主政的这十几年里,晋侯在他面前形同虚设。攻楚,伐卫,剿杀晋国二卿范氏、中行氏。兵士们在疆场上冲锋陷阵,他就在箭雨乱石当中伐鼓以振士气。如许的盖世豪杰必定不会喜好伯鲁如许孱羸的担当人。身为赵家的嫡宗子,旁人觉得是天大的荣幸,于伯鲁而言,却一定是功德。
“我日日发楞不语,你们嫌我沉闷。我抛下过往,开口说话,你又要封我的嘴。做人实是不易啊!”我点头感喟。
“小儿,若让卿父听到你这句话,要不就许你个女谋士做做,要不就直接拖出去砍了。”伯鲁一边说一边用手在我脖子上悄悄砍了一记。
我自嘲笑道:“刚才这话加上我这双古怪的眼睛,赵卿相不必细想,定会治我个妖言惑众的罪名拖出去砍掉。”
“世子仁厚,必能使部下能士对世子忠心耿耿。何况,像你卿父如许的人,人间又能有几人?如果大家都像他如许东征西讨,这天下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!”
“前面就到瑕城了,找个大点的孩子前面带路吧!”张孟谈对车旁的一个兵士叮咛道。
“你可听过神医扁鹊之名?”张孟谈道。
“神医扁鹊周游天下,若能请到他为世子治病就好了。”
“说完了?”他冷冷地看着我。
“没甚么,只感觉你此人不像个谋士,倒像是个剑士。”
“你如果个小人,我何故视你为友,赠你桃花酿?又何故许你为我及笄挽发?我虽算不得聪明,却也不是个傻子。”实在人与人之间总有一些说不清,道不明的关联。我起初与他虽只见过两面,却在心底认定他是个可托之人,有识之士。太子府上说要与他交友,也绝非酒后虚言。